为了云翊的伤情着想，此约就算是鸿门宴他也要赴！
事到如今，有些事怕是再想瞒也瞒不住。
踌躇半晌，顾愿霖看向云翊，似在询问他的意见。
说到底悲离心经的事，还是要云翊来说才合适。
云翊与顾愿霖四目相对，瞬间便明白他心中所想。
他从怀中掏出悲离心经递给顾愿霖，缓缓开口道：
“归世伯和泠兄不是外人，阿愿尽可将事情如实告知，不必顾虑。”
顾愿霖点点头，将他和云翊救了楚狂刀以及卧底落霞山庄、拿到悲离心经的事和盘托出。
“真是胡闹！”归一刀听完后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把顾愿霖吓得一个激灵。
好像是身体的应激反应……在逍遥门，他爹没少干拍桌砸碗的事，不过往往雷声大雨点小。
“他俩不愧是好兄弟，发火的打开方式都一模一样。”顾愿霖腹诽道。
归一刀站起身冲着顾愿霖吼道：“你说说你，大劫刚过便出来瞎晃荡，那落霞山庄岂是你说闯便闯的？”
“仗着自己跟你师父学了几年武艺，便飘得找不着北了是吧？你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有多危险？若是秋扬枫真的要杀人灭口，你让你爹娘怎么办？”
归一刀越想越气，越气越怒，直接上了手，一边揪顾愿霖耳朵一边继续骂。
“哎，哎！您别动手啊归叔叔……！”顾愿霖哀嚎着，伸手拦他。
“我这不是闯荡江湖正好赶上了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嗷，快松手归叔叔，真疼……”
孩子大了，归一刀到底还是要在外人面前给他留几分面子，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嘴上的数落倒是没停，“闯荡江湖？你知不知道江湖险恶，可不是你有几分武功就能肆意而为的！”
“你当江湖是你家的是不是？”
“我也没说是啊……”顾愿霖听着归一刀的数落，也不敢顶撞，只能揉着耳朵小声抗议。
怎么和他娘一样一言不合就动手。
“咳咳，”云翊突然咳嗽两声，有些尴尬的看向二人，
“世伯息怒，先别责怪阿愿了，此事是云翊考虑不周，阿愿是被我牵累才参与此事，世伯要怪便怪我一人吧。”
“呃……”归一刀讪讪地摸摸胡子，表情有些怪异，“那个，也不是非要怪你们，就是，年轻人嘛，敢闯敢拼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分寸。”
云翊颔首：“归世伯教诲，云翊定当谨记。”
“哈哈，云贤侄客气了。”
顾愿霖目瞪口呆地看着归一刀一秒变脸，不禁有些不乐意，“我说归叔叔，您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一口一个贤侄，我才是您的贤侄好吧？！”
“贤个屁！”归一刀伸手到他面前，一脸冷酷，“把悲离心经拿来我看看。”
“……哦。”
归一刀接过心经翻开，顾愿霖凑头看去，结果令他大吃一惊。
“什么？是空的，没有字？！！”
顾愿霖夺过心经，前前后后翻了个遍，一个字也没找到。
他第一次这么希望书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他转头看向云翊，云翊虽没有像他一样大惊失色，却也难掩面上的震惊和疑惑。
倒是泠风寒和归一刀，一个事不关己地悠悠喝着茶，一个面色沉静地坐回了凳子上。
“归叔叔，这是怎么回事……”顾愿霖又把心经放到了归一刀眼前。
“近段时间悲离心经的传闻遍布武林，早就引起多方势力相争。可我收到的消息是，许多人争抢到手的悲离心经是假的，根本是空白的秘籍。”
“甚至许多是故意做旧的纸张，用来迷惑众人。”
“啊……？到底是什么人造出这么多假秘籍，又是谁散布的消息，有何目的？”
顾愿霖想起临行前他爹对他说的话，对这个阴谋和它背后之人越来越好奇。
“不论是谁散布的谣言，他的用意只有一个，那便是引起武林纷争。”泠风寒拿过心经翻阅了几下，摩挲着纸张说道。
“如此分析的话，”他继续道，“且看武林大乱后获利的是谁，不就能找到背后之人了？”
“话是没错。”顾愿霖接过话，“可这对谁有好处呢？魔教？”
泠风寒轻笑一声，抬起头将目光扫向云翊，“目前来看，若中原武林大乱，获利的的确是魔教，魔教嫌疑最大。”
“可，”他陡然话锋一转，眸光划过一丝凛冽，“这也不失为一个铲除异己的好机会。”
顾愿霖狐疑地看向泠风寒，不知他为何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铲除异己？他在指谁？这种话也是能在归叔叔面前说的吗？
他还嫌自己不够显眼吗？非要做这种危险发言。
顾愿霖看着归一刀面无表情地盯着泠风寒，而对方似是浑然不知一般，仍在那翻阅秘籍。
他只能奉上一脸傻笑来掩饰尴尬。
不知道说啥，笑总没错吧。
偏偏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冷空气。
“泠兄此言何意，不知你认为是【谁】在铲除异己？”云翊将“谁”咬得极重，语气算不上和善。
“我不是江湖中人，不敢妄言，方才只是玩笑话罢了。”
泠风寒起身越过顾愿霖，将手中的悲离心经递到云翊面前。
“这本书的纸张材质不是近年来常见的品类，看着也不像是故意做旧，或许是一本旧籍。但我还不知它到底是真的无字还是有什么关窍。”
“换不换解药，在你。”
云翊伸手接过悲离心经，方才脸上的阴翳已消去大半，他轻声道：“多谢，我并未打算用它交换。”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听到信上的内容时，就从未想过让顾愿霖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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