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克里斯廷娜刚想松口气时，路明非和绘梨衣房间的门铃被按响了，路明非拉着绘梨衣的手去开门，见到来人正是老布宁。
老布宁此时正穿着厚重的冬衣，头戴熊皮大帽，身后跟着奥金涅茨等人，他们神情紧张，眼神却异常冷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老布宁看着在路明非和绘梨衣房间内的克里斯廷娜，语气冰冷地说：“回到自己房间去！”
克里斯廷娜十分叛逆地说：“凭什么我要听你的！我爱待在哪就待在哪，你管不着。”
眼看老布宁想要动手，路明非立刻制止了他，然后说道：“布宁先生，不如就让克里斯廷娜在我和绘梨衣的房间里待会儿，让她陪着绘梨衣，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克里斯廷娜没想到路明非居然不带着自己一起去，刚想反驳时，奥金涅茨已经带人从老布宁他们身边路过，前往了楼上。
老布宁也不好继续发脾气了，只好同意路明非的意见，路明非拉起绘梨衣的手，说道：“绘梨衣你和克里斯廷娜一起在屋里等我，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看完后我马上回来。”
绘梨衣点点头，说道：“嗯，我听Sakura的，Sakura你快去快回。”
然后路明非又转头看向克里斯廷娜，说道：“麻烦克里斯廷娜帮我照顾一下绘梨衣，我等会就回来了。”
克里斯廷娜刚想反驳几句，就被绘梨衣给拉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了。
路明非跟着老布宁上了楼，狭窄的走廊里挤满了人，多数是穿着军靴和灰黑色军大衣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军大衣下藏着武器。
警卫人员封锁了一间公寓的门，奥金涅兹带着人正跟他们用俄语高声争执。老布宁冷着脸挥手，暂时压住了局面，警卫人员们让开一条通道，让老布宁和路明非通过。
公寓里水汽弥漫，还播着悠扬的音乐。路明非知道那首老歌的名字，《伏尔加船夫曲》，是种花家老一辈人很喜欢的一首歌曲。
血红色的浴缸里飘着玫瑰花瓣，龙头还哗哗地流着，水从青铜浴缸中溢了出来。维什尼亚克，这个最会跳水兵舞的年轻人静静地躺在血水里， 他的身体显得是那么苍白。
路明非之所以没有让绘梨衣和克里斯廷娜上楼，就是因为他闻到了楼道中弥漫的血腥味，如果让绘梨衣和克里斯廷娜看到这个画面，恐怕会成为两人永远抹不掉的血腥回忆。
老布宁看向警卫人员，低声询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为首的警卫看了一眼腕表，说道：“文件夹放在上面，想来是维什尼亚克临死前整理好的，文件夹上还印有他家族的徽章。”
布宁拆开文件夹，快速地翻动，动作粗鲁，像是要把那些文件都撕成碎片。有些文件路明非读不懂，有些文件是用俄语和英语相互交叉写成的，其中有家族寄给他的文件，还有一份居然是莫斯科某处墓地的合同。
这个有家族传承也有无限未来的年轻人居然在来之前就给自己买好了墓地，看来他也认为自己命不久矣了，毕竟过了那么久，早就该死了。
老布宁最后找到了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里只有薄薄的一页纸，想来是遗书之类的东西，信封内短短的几行，老布宁反复读了很久。
读着读着，他脸上焦躁的神情褪去，甚至流露出一刹那的凄然，但一闪而逝，路明非觉得老布宁恐怕知道些什么，但他不说路明非也不好问啊。
老布宁将信收进衣服口袋里，随后说道：“打扫干净，遗体冻在冰柜里。这间公寓封锁，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可刚说完这句话，门就被人强行撞开了，奥金涅兹和他的朋友们持枪顶着警卫。警卫们也拔出藏在军大衣下的武器，但谁也不敢射杀这些身份尊贵的客人。
跟着他们一起冲进来的女孩中，索尼娅是最先来到维什尼亚克身边的，这位红发的漂亮女孩只穿着睡裙，还散发着浓重的酒气，想来是刚从梦中被叫醒。
看到维什尼亚克的瞬间，索尼娅彻底呆住了，谁都读不懂她的眼神，可每个人仿佛都能听到一颗心忽然碎掉的声音。
突然索尼娅一抬腿，睡裙下居然捆着一个枪套，她拔枪对准老布宁一枪射出。谁都没有料到这个变故，两名警卫飞扑上去，一个是要扑倒索尼娅，一个是要给老布宁挡枪，但都来不及了。
索尼娅扣下了扳机，但子弹并未出膛，因为路明非上前一步，伸手按在枪机上，硬生生把枪机卸了下来。
他用双臂牢牢锁住索尼娅，但这女孩像头狂怒的母狮般挣扎，用俄语凄厉地吼叫，像是要扑过去吃掉老布宁。
奥金涅兹他们的眼里也都升起怒火，一起把枪指向了老布宁。警卫们同时把枪上膛，指向奥金涅兹等人。公寓中的气氛完全凝固了，却又像是要立刻爆炸。
老布宁冷眼看着索尼娅，毫无怜悯之意，甚至透着嘲讽。路明非心说你们要杀人，跟我路明非有什么关系，我一点都不在乎你们的死活，我只想平安离开这里，其他的事我一点都不想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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