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几千岁的老妖怪了，青衫少女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甚至没有散发出丝毫杀意。
“这家胭脂铺味道的确不错。”
跟随灵泷进入到胭脂铺的李栤走到架子旁拿起一盒胭脂，将其打开后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这胭脂的味道的确不错，有一种不似人类制作而成的妖冶感。
不过，皇兄鼓励深山之中妖怪进入城中生活，故而她也懒得去猜这家店铺究竟是不是妖怪开设的店铺。
“殿下喜欢就好。”
灵泷颇为腼腆的笑了笑。
李栤的突然询问她身上的胭脂味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但她已经在皇太后的潜移默化下，默认了自己未来天玄皇后的身份。
不默认又能怎么办呢？
自己父母兄弟姐妹都在李氏宗亲手中。
虽然家族产业越来越壮大，但灵家已经与李氏高度绑定在了一起。
都不需要干别的，只要李氏抛弃灵家，那灵家便会直接灭亡。
李栤在店铺里挑选着胭脂，而那青衫少女则是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李栤身旁，行走时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如蛇一般妖娆扭着。
“秦王殿下，你这是想要买胭脂么？”
池瞳面带微笑的微微探身向拿着胭脂盒，却是一身男装的李栤问道。
“为天玄皇太后而买，你有什么好推荐的么？”
李栤微微侧头看着身高刚好到自己胸口的矮小少女，无喜无悲的向她问了一句。
“我主推这款胭棠醉，海棠花色醉，胭脂面微醺，香味让人嗅到后能感觉淡淡的醉意，其次是这款绯玉染，绯红如玉，细腻温润，涂抹后脸颊红晕自然。”
池瞳耐心替李栤推荐着架子上的胭脂。
在推荐时，她时不时的抬头看李栤一眼。
那几乎一样的容貌，以及那冷冰冰的气质让她好似感觉到了时空错位。
就仿佛是又回到了那段日子。
跳舞的她，读书的他，偷蛋的自己，捕鼠的夹...
想到好笑事情的她嘴角不自觉勾勒出一丝笑容。
她那缓缓变为竖瞳的双眸好似透过李栤看见了一个格外讨厌的女人...
“这里，到这里，全要了。”
听着池瞳的介绍，李栤却是微微皱眉颇为不耐烦。
她抬起手指从架子这头指到架子那头。
推荐这、推荐那有什么用？
堂堂秦王买东西难道是论件买？
全部买回去，好不好用孤自有定夺！
“唉？啊...好...”
池瞳愣了愣，此时，她从李栤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那时他还以为被老鼠夹夹住尾巴的自己是条小蛇。
他把厨房里所有食材摆到自己面前一字排开，然后掐着自己嘴巴往自己嘴里塞各种食物的情景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从今往后，每种胭脂水粉皆送一份到万福殿，这是孤的腰牌，带着胭脂直接进来即可。”
将所有胭脂收入储物戒后，李栤这才满意的吩咐着面前这条被自己迷住的小妖。
李栤清楚的知晓自己男装魅力有多高，所以李栤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被人痴迷看着的情景。
“...好。”
陷入回忆难以自拔的池瞳木讷点了点头。
而在她目送着李栤带着灵泷离开时，狐献侯妘可汐悄无声息出现在店铺之中。
“老祖，您着相了~”
双手撑在柜台上的妘可汐眼睛弯弯，笑得好似一只狐狸。
“是啊，她...终究不是她，他也已经永眠...”
池瞳并未否认，蛇瞳依旧呆滞。
她知晓不过是些脑海深处的回忆。
可是...
相思如雨落，点滴入骨深。
谁都知道放下即是解脱，可谁又敢言能够轻易放下？
“老祖，还灭天玄么？”
妘可汐默默走到池瞳身旁，伸手温柔的抱住她，并抽出手绢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去。
“...不灭了，打不过。”
池瞳侧脸埋在妘可汐胸怀之中，在那温暖柔软的感觉中闭上眼认命了。
这里有着他的血脉，而且也愿意接受妖族成为天玄的一员。
那废物先皇继位时自己还有机会，新皇真打不过，举妖族全力也打不过，还会被他一根手指按死...
“呵呵呵~真的只是打不过？”
妘可汐被老祖那闭着眼睛摆烂的可爱模样给逗笑了。
“怎么？你打得过？”
心累的池瞳懒得睁眼，双手垂下的她肩膀都耷拉了下来。
对手强大到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自己不会有‘或许可以一搏’的愚蠢幻想。
“老祖真会说笑，您都打不过，奴家怎么可能打得过？”
妘可汐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下来。
只要这位老祖不闹事，那万妖峰并入天玄的成功率便是九成九！
只要她回去说一句‘加入天玄’，那万妖峰并入天玄的成功率便是十成！
“狐献侯也在买胭脂？额...朕来得或许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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