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近日公主似乎与他有所接触……”跪在地上的仙人额上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顺着刀削般的脸颊滑落，在光洁的地面上摔成八瓣。
他感觉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净水龙王手中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灵植上的一朵即将绽放的花苞。
花苞坠落，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落于白玉地面，沾染了点点泥土。
净水龙王的手僵在了半空，原本专注的神情被一抹震惊所取代。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剪刀，目光落在残缺的灵植上，良久，才开口道：“哦？接触？怎么个接触法？”他语气依旧平静，但跪在地上的仙人却感到一股森冷的寒意从龙王身上散发出来，让他如坠冰窟。
“说清楚，本王要听细节。”净水龙王的声音如同寒冰，殿内温度骤降，跪在地上的仙人只觉得呼吸都带着冰碴。
他哆嗦着嘴唇，艰难地开口：“回……回龙王，小人亲眼所见，公主殿下与那……那人似乎只是做些游戏，闲聊几句，并……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随着话音落下，净水龙王周身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似乎减轻了些。
仙人顿觉轻松不少，连忙补充道：“那……那人看起来也并无恶意，对公主殿下也颇为恭敬，想来……想来应是公主殿下偶然遇到的玩伴罢了。”他偷偷抬眼觑了觑龙王的神色，见他似乎并没有动怒，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说话也流畅了许多。
“公主殿下天真烂漫，平日里也少有玩伴，许是……许是觉得那人有趣，这才……” 仙人斟酌着语句，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净水龙王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那盆被剪坏的灵植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断裂的花茎，语气听不出喜怒：“有趣……” 他再次拿起剪刀，“咔嚓”一声，又剪断了一枝。
“下去吧。”净水龙王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仙人如蒙大赦，连忙叩首：“谢龙王。”说罢，他便起身，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出了大殿，他才敢长舒一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殿外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丝毫驱散不了他心中的寒意。
净水龙王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盆被自己剪得残缺不堪的灵植上。
白玉盆中，原本枝繁叶茂、花苞待放的灵植，如今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枝干，如同被风暴摧残过一般，显得格外凄凉。
他伸出手，指尖轻触断裂的枝干，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些许温度，心中思绪万千。
“呵，看来，我们的龙王陛下也有心烦意乱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殿内阴影处传来，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净水龙王并未回头，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来。”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幽深如潭的眼睛。
他走到净水龙王身旁，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不过是公主殿下与人闲聊几句，何至于此？”
净水龙王猛地将手中残枝掷于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你懂什么？”
神秘人轻笑一声：“我自然不懂，毕竟，我不是龙王。”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迁怒于一株灵植，似乎……”
“住口！”
净水龙王脸色一变，额角青筋暴起，攥着剪刀的手指骨节泛白，几乎要将那精钢打造的剪刀捏碎。
“本王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声音低沉得可怕，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殿内空气骤然凝滞，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净水龙王身上散发出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神秘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怒火，只是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罢了，你既不愿听，我便不多言。”说罢，他转身，黑色的斗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身影渐渐消失在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四周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净水龙王粗重的呼吸声在殿内回荡。
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许久，他才再次睁开双眼，目光落在那盆被自己摧残得不成样子的灵植上。
他再次拿起剪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咔嚓、咔嚓……”剪刀开合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修剪着残枝败叶，动作机械而重复，仿佛一个失了魂魄的木偶，心思却早已不知飘向了何处。
“公主……”他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净水龙王机械地修剪着盆栽，心思却早已飘远。
他一下一下地剪着，仿佛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目光空洞，根本没注意到手中的剪刀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咔嚓”一声，比之前更加清脆的断裂声响起，净水龙王这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手中赫然是一截主干，原本还残留着几片叶子的盆栽，如今彻底成了一根光秃秃的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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