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教授给陈声蔓时，对方也说过，这里的画展，或许会给她新的惊喜。
所以，陈声蔓才会来得这样早。
现在想来，苏教授让她看的，或许就是她刚才所想的那些吧。
和昭昭学妹差不多的年纪，同样在画画上出类拔萃，且有了自己独特的绘画风格，在网上还有大量喜爱她的粉丝……
虽然这样想可能不太礼貌，但是这位月光兰小姐，真的很像世界上的另一个昭昭。
看着这画展上的一切，陈声蔓就有种，像是看到昭昭本来可以拥有的，另一种人生一样。
无论如何，陈声蔓也确实在怀念楚昭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几分奇妙的亲切感。
她有点想亲眼见见这位月光兰画家了。
是对方的个人主题画展的话，今天又是画展初开日，对方应该会到场的吧……
———*
陈声蔓这样想着，她又绕过一道隔墙，刚要转到另一边的画廊上，迎面就看见了一个，让她觉得有几分眼熟的人。
深棕色的眼睛，泛白的唇，温润的眉眼，不带任何攻击性，玉质金相的清贵面容。
陈声蔓停住脚步，眼眸微深。
[这张脸……楚叙？]
在楚昭被诬陷成，参赛作品是抄袭楚叙的画作后——
陈声蔓联系不上楚昭，就专门去查了楚叙之前所作的画作。
在查看那些画作的同时，陈声蔓当然也看到了楚叙的照片。
因为楚叙的迟迟不作为，和他在楚昭和楚芙之间的偏向，所以陈声蔓对这张脸，可以说是记忆深刻。
毕竟，曾经楚叙托付唐素馨，从国外为楚昭，带他自己所作的画作时——
不知内情的陈声蔓，还曾经欣慰过，欣慰在昭昭学妹的家庭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对她心存偏见。
昭昭学妹至少还有一位哥哥，是在意她的。
甚至还会专门为昭昭学妹画画，送给她。
但后来发生的一切，却又告诉陈声蔓，楚叙和其他那些人，也完全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对方这种一边对昭昭学妹好，一边又将昭昭学妹，打落深渊的做法，这种优柔寡断，可能比那些直接刺伤昭昭学妹的人，还要伤人。
毕竟，如果一开始就不抱有期待的话，那就不会收获翻倍的失落了。
但楚叙很明显违背了这点。
他给予昭昭学妹关心，又亲手打破——
那还不如从未有过。
当然，这也只是陈声蔓的想法。
她也没什么立场，能为昭昭学妹，指责对方的亲人。
不过在这里看见楚叙，又偏巧是在陈声蔓回忆起楚昭的时候……
陈声蔓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糟糕了一些。
陈声蔓是想避开楚叙的。
但在她离开之前，对方明显是发现了她。
楚叙的目光，几乎是在与陈声蔓相触的瞬间，那双眼睛就忽地亮了起来。
像是漂浮的冰片，忽地碎裂。
楚叙眼底，升起星星点点的亮光，在陈声蔓转身之前，楚叙就已经拨开人群，大步走到她面前。
“陈小姐！”
陈声蔓微微皱眉，面上的神情有些抗拒：“什么事？”
对方的神情明显凝滞了下，随后又重新升起希冀。
“您一定见到了吧……”他看着陈声蔓，像是在看自己最后的救星。
“我想见见她，就见一面，拜托……”
陈声蔓面上疑惑更重：“什么……”
“哗啦——”
展厅正前方，最显眼的主展位，原本被暗蓝色幕布遮挡的地方，忽地被工作人员拉开。
随后显露在众人目光中的，是一幅风格，与在场其余的九十九幅画作，都有所不同的写实派人物画像。
画中是一位中年女性的半身像。
对方面带笑容，神情坚韧又温柔，是一位只是注视着，就能感知到对方身上，那种坚定力量的女性。
陈声蔓还没有反应过来。
对方的楚叙却是蓦地白了脸，声线颤抖：“宋……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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