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见状，心急如焚，连忙站起身，痛心疾首地喊道：“承儿，住手，快住手，她可是……”
长公主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世子阴沉沉的目光给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那句“她可是你妹妹”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母妃，自小儿子便谨遵孝道。”
“当初，也是为了这孝道，纳了一房姨娘，却伤透了诗儿的心，最终让她心死身亡。”
陈世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
“这么多年，儿臣一直都听您的话，可这一次，儿臣不想再听了。”
“母妃，儿臣日后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但，长公主府绝不能毁在这样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身上。”
说完，陈世子收回目光，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白柔月疼得再次发出痛呼声。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站在唐婉凝身旁的卫墨淮，向他投去最后的求救目光。
然而，卫墨淮却低着头，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
这场纷争中，他选择了明哲保身。
白柔月的心仿佛被一把利刃狠狠撕裂，碎成了无数片。
此时，耳边又响起陈世子冰冷的声音：“本世子再问你一次，道不道歉？”
白柔月知陈世子不是在开玩笑。
此刻的她，孤立无援，就连平日里疼爱她的长公主，在陈世子面前，也无能为力。
在长公主的心中，陈世子的地位是她远远无法比拟的。
最终，白柔月在极度的恐惧与绝望中，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无尽的屈辱与哽咽：“我，我愿意……”
陈世子这才缓缓抬起脚，退到边上几步。
但他那阴沉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白柔月。
白柔月强忍着满心的屈辱，将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带着哭腔说道：“我错了……”
“你要说：大黑，我错了，我罪该万死！”陈世子冷冷地纠正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怜悯。
白柔月咬着牙，含着泪，一字一句地重复着陈世子的话。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和泪，那是她无法言说的屈辱。
此刻的唐婉凝，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毫不掩饰此刻内心的畅快。
今日这一趟，不仅让白柔月名声扫地，还能亲眼看着她给一只狗磕头认错，心中别提有多解气了。
白柔月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说着认错的话。
长公主则再次坐回到位子上。
她用手捂着额头，满脸的伤心欲绝，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当白柔月磕完第十个响头，说完第十句认错的话时，她的婢女匆匆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
可陈世子面色阴鸷，那目光仿若利刃，直直看向那胆战心惊的婢女。
婢女吓得花容失色，慌慌张张地收回手，退到一旁。
白柔月一个不稳，踉跄着再次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狼狈不堪。
她用丝帕紧紧捂住唇，剧烈的咳嗽声不断传出，每一声都像是要将心肺咳出，那娇弱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悯。
然而，陈世子对她的惨状视若无睹。
“此事因你而起，自然也要因你而结束。”
“你心思歹毒，从始至终，妄图加害的便是卫夫人。”
“今日，你必须向卫夫人跪地磕头认错，以赎你的罪孽！”陈世子的声音冷若寒霜。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在白柔月心中轰然炸开。
她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那神情，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让她给唐婉凝下跪磕头认错？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令她难以接受！
她的尊严和骄傲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落实真给唐婉凝磕头认错，往后她还有何颜面出现在墨淮哥哥面前，如何再重新入卫府？
想到这里，白柔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想要她向唐婉凝低头，绝无可能！
陈世子仿若看穿了他的心思，眼中寒芒一闪，猛地将脚重重踩在白柔月的小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白柔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滑落，却强忍着不敢出声。
“你若不道歉，这腿就别想要了。”
“断了腿后，本世子再把你扔到那漫天飞雪的雪地之中，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放心，本世子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你既然敢算计大黑，就要有承受本世子怒火的觉悟。”
“本世子定要让你日日受尽折磨！”
陈世子俯下身，凑近白柔月的耳畔，一字一句地低语。
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
白柔月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恐惧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回想起刚进长公主府时，眼前这位陈世子温文尔雅，眉眼间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哀伤，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看似温和的世子，竟有如此狠厉的一面。
今日，怕是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才引得这般雷霆之怒。
白柔月心中清楚，自己在陈世子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若再不妥协，怕是真的要命丧于此。
权衡之下，她只能强压下满心的愤怒与屈辱，面上泪水潸然而下，低低地咳嗽着，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好，我道歉……”
陈世子这才缓缓移开脚。
白柔月双膝重重跪地，身子微微弯下，双手撑地。
“唐姐姐，是月儿心术不正，犯下大错，求唐姐姐宽宏大量，原谅月儿这一次吧……”
她声音颤抖，隐藏着的是无尽的不甘，愤恨与委屈。
卫墨淮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将白柔月扶起。
可当他瞥见陈世子那阴沉如墨的脸色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迈出的步伐也收了回去，最终只是无奈地长叹一声。
唐婉凝站在那里，看着白柔月这般狼狈的模样，心中不禁连连冷笑。
想要她原谅白柔月，简直是痴人说梦！
今日这一切，不过是白柔月自作自受罢了。
她缓步走到白柔月面前弯下身，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白柔月，本小姐永远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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