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微臣以为，硬纸筒中不仅要放铁砂、石子，还可以放一些芥末和胡椒粉。”赵启铭说道。
李亨闻言就笑了起来，这玩意儿真是太损了。这炸弹要是制出来，妥妥的就是生化武器。
“赵启铭，你这也太奢侈了吧？”狄若曦质问道。
此时，芥末和胡椒并未普及，只有上流贵族才能使用。毫不夸张地说，胡椒的价格堪比黄金，甚至比黄金还贵。
“是呀，这也太奢侈了！太子殿下，臣也以为此计不妥。”尉迟天皓说道。
“贵是贵了点。不过，偶尔用一用，也不是不行。”李亨点了点头，说道，“所需胡椒，本宫命尚食局送过来。”
“对了，如果将少许石灰用布袋装着，放置在火药之中，也不是不可以。”李亨又说道。
狄若曦在心中说道：胡椒粉就已经够让人受的了，没想到太子殿下更狠，直接用上了石灰。
这些天雷扔下去，够那些攻城的叛军喝一壶的了。
“这也是太宗皇帝的意思吗？”狄若曦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不是太宗皇帝的意思，是本宫突然想到的。”李亨自己也笑了，不能什么都推到太宗皇帝身上。
他突然想到，这些笨重的炸弹只能用来守城，不能用于步兵或骑兵投掷使用。
他还需要一种适合投掷的炸弹。
“狄侍郎，你再安排一下，制作一些适合单手投掷的手雷。”李亨说道。
“手雷？”狄若曦和尉迟天皓脱口而出。他们完全没想到，这玩意儿还能单手使用。
“是的。将硬纸卷成直径两寸、高五寸的圆筒，一端以黄泥密封，晾干。装入五两火药，一两铁砂，然后压实，插上引线，再密封好，一个简易版的手雷就做好了。”李亨解释道。
“就这么简单？”尉迟天皓问道。
“是的，就这么简单。”李亨笃定地说。
“那我们工部也可以参与制作，而且，还可以招募匠人一起制作。”尉迟天皓说道。
“方法是很好。不过，太子殿下，长安城中的硝石非常少，做一千个天雷还勉强。如果再做手雷，那肯定不够用。”狄若曦不无担忧地说道。
尉迟天皓也点了点头。
“这也不难，我们可以制作硝石。”李亨一脸坦然地说道。
“太子殿下，以往硝石都要从陇右开采，长安城中根本不产硝石。”尉迟天皓说道，“不知殿下有何良策？”
李亨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诸位莫急。虽然我们以往多从陇右开采硝石，但并非只有开采这一种途径。”
“太子殿下还有其他方法？”众人问道。
“这有何难？在茅厕、牛圈、猪圈等地，土中就含有硝质。”李亨慢慢说道。
“取来这种土，放在大缸之中，用水浸泡，那硝质就会溶入水中。多浸泡几次，过滤后得到的就是硝水。
以慢火煎熬硝水，就可以得到硝。不过，这时候的硝还是粗硝，里面有很多杂质。
将粗硝溶于热水之中，再过滤一次，去掉杂质，重新结晶，就可以得到硝石了。”
众人就像听天书一样，一个个像鸭子一样伸着脖子看着李亨。
“本宫知道你们一时不明白。不要紧，本宫将方法写下来，交给匠人，只要按照本宫所写的去做就可以了。”李亨扫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这种方法比较耗费时间和人力，光靠兵部和工部的匠人，肯定忙不过来。
稍后，本宫还要让京兆府发动老百姓一起提炼，或许可以解燃眉之急。
要是能提炼出几千斤硝石，那就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众人看着李亨，眼睛里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这应该也是太宗皇帝托梦说的吧，要不太子怎么会知道如此之多！
这还是他们的那个太子吗？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太子殿下，若是能造出一千个天雷，再造出两千个手雷，那我们就有信心守住长安城了！”狄若曦拱着手，信誓旦旦地说。
尉迟天皓也说着同样的话，认为这些天雷一定可以将叛军炸得人仰马翻。
李亨心里清楚，光凭这些炸弹和手榴弹还远远不够。叛军有四万之众，而且很多都是久经战阵的精锐，悍不畏死，战斗力非常强悍。
第一次见到这种大杀器，他们也会为之胆慑。一旦适应过来，也不过如此。
而且，这些炸弹和手榴弹虽然威力不错，但数量极其有限，只能在关键时刻使用，还要省着点用，用完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唱主角的还是箭矢与投石机，这一点，李亨比其他人更为清醒。
不过，这个时候，他不能泼他们的冷水，打击大家的积极性。
李亨赞许了大家的志气，随即摆驾回府。此时虽已近戌时，天空依然明亮。
李亨吩咐侍卫们沿着东西市大街往东走。如果一直往东走，过了东市就是兴庆宫。
唐朝规定，东西市都是午时开启，日入前七刻关闭。
此时的东市早已关门，侍卫们知道，太子应该不是去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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