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假装没听懂："什么？我只是不想拖大家后腿。"
黑瞎子低笑一声，没再说什么，但那表情明显写着"我信你个鬼"。
岩洞越来越深，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林昭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成为队伍的弱点。每当需要跨越障碍时，她都先尝试自己解决，实在不行才接受帮助——而且永远保持礼貌和距离。
这种态度似乎起了效果。张起灵不再时不时地看向她，黑瞎子也减少了调侃，队伍的气氛回归到最初的公事公办。只有吴邪偶尔投来担忧的目光，但林昭假装没看见。
"前面有岔路，"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在岩洞中回荡，"左转安全。"
王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终于要出去了？胖爷我都快闷死了。"
"半小时路程，"张起灵说，"保持警惕。"
队伍转向左侧通道。这条路上布满了奇怪的凹坑，像是被什么腐蚀出来的。林昭小心避开那些地方，紧跟着吴邪的脚步。
就在这时，她脚下一空——
看似坚固的地面突然塌陷，林昭整个人向下坠去！她本能地伸手想抓住什么，但只有空气从指间流过。
"林昭！"吴邪的惊呼从上方传来。
下落的过程仿佛被拉长。林昭看到岩壁飞速上升，看到张起灵猛地扑向洞口的身影，看到黑瞎子伸手想抓住她却抓了个空...
然后是一阵剧痛。她摔在了一个斜坡上，不受控制地向下滚去。尖锐的岩石划破衣服和皮肤，世界天旋地转。最后"砰"的一声，她重重撞在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停了下来。
"唔..."林昭痛苦地蜷缩起来，全身每一处都在尖叫。她试着动了动四肢——还好，没骨折，但肯定有多处擦伤和淤青。
【宿主！宿主！】系统在她脑海中尖叫，【生命体征稳定但有多处外伤！疼痛指数7级！】
'闭嘴...'林昭在心里呻吟，'我知道疼...'
上方传来模糊的喊声和手电光。林昭勉强抬头，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垂直的坑洞里，距离洞口至少有十米高，四壁光滑，没有攀爬的支点。
"我没事！"她用尽全力喊道，声音在洞中回荡，"就是...上不去了！"
手电光晃动着，几个人影在洞口商议。片刻后，一条绳索垂了下来。
"抓住！我们拉你上来！"是吴邪的声音。
林昭艰难地爬起来，全身肌肉抗议着每一个动作。她抓住绳索，在腰间绕了一圈，然后拽了拽表示准备好了。
绳索开始上升，林昭被慢慢拉向洞口。就在她离洞口还有两三米时，一阵不祥的"咔嚓"声从上方传来——
固定绳索的岩钉松动了！
林昭感到一阵失重，再次向下坠去。她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又一次撞击...
但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缓冲了下坠的冲击。林昭睁开眼，看到张起灵近在咫尺的脸。男人抱着她稳稳落地，呼吸都没乱一下。
"绳子断了，"他简短地解释，"我跳下来的。"
林昭瞪大眼睛。跳下来？十米高的垂直洞穴？正常人这么跳下来腿都会摔断吧？
但她很快收敛了惊讶，挣扎着站直身体："谢谢。你的腿...没事？"
张起灵摇头，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似乎在检查伤势。林昭不自在地拉了拉破烂的衣角，遮住几处擦伤。
"我没事，"她重复道，"就是些皮外伤。"
上方洞口又垂下来一条绳索，这次看起来更结实。张起灵先帮林昭系好，然后自己轻松地攀着岩壁上去，速度快得像只壁虎。
当林昭被拉出洞口时，吴邪立刻上前检查她的伤势："天哪，你浑身是伤！"
"只是看起来吓人，"林昭勉强笑笑，"没什么大碍。"
王胖子递给她一瓶水："丫头命真大，这要掉进个有尖刺的陷阱，这会儿都成串烧了。"
黑瞎子检查着断裂的绳索，难得严肃："这岩钉是被腐蚀的，不是意外。"他看向张起灵，"有人先来过？"
张起灵点头，眼神变得锐利："加快速度，尽快离开。"
吴邪帮林昭简单处理了伤口，队伍继续前进。这次林昭走得更小心了，每一步都先试探地面的牢固程度。她注意到张起灵虽然走在前方，但时不时会回头看一眼，确保她跟上了。
要在以前，这种关注可能会让她心跳加速。但现在，她只是平静地接受现实——张起灵关心她的安全，就像猎人关心自己的装备是否完好。仅此而已。
【宿主...】系统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林昭在心里叹气。
【系统只是觉得...】系统小声说，【宿主这样压抑情感不健康...】
'在生死面前，情感是奢侈品。'林昭看着前方张起灵挺拔的背影，冷静地想，'而我只想活下去。'
带着这个决心，她跟上队伍的步伐，向着岩洞的出口前进。阳光从远处的洞口渗入，像是一道希望的指引。无论前方有什么危险等着，至少她现在明白了最重要的事——在这个世界，生存才是唯一需要关注的事。
至于其他...那些若有若无的眼神，那些及时的援手，那些转瞬即逝的温柔...就当作是荒野中的海市蜃楼吧。追逐幻影的人，最终只会渴死在沙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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