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关节发出"咔咔"的错位声。他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绝非人类能做出的笑容，漆黑的眼珠死死盯着林昭手中的盐水瓶。
"还......给......我......"
他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带着浑浊的回音。
胖子抄起铁锹就要砸，被黑瞎子一把拦住："别动！他体内还有东西！"
老周的头突然一百八十度扭转，脖子像拧紧的麻花，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四肢着地，像蜘蛛一样快速爬向林昭——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横斩而过，却在即将碰到老周脖颈时硬生生停住。
"不对。"他沉声道。
老周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后背高高拱起，"刺啦"一声，衣服被撑裂——数条漆黑的、湿漉漉的触手从脊椎处破体而出，在空中疯狂舞动。
"退后！"
林昭猛地拉开背包，掏出一个密封的玻璃罐，里面装着淡黄色的粉末。她毫不犹豫地砸向老周，罐子在他胸前碎裂，粉末四散飞扬。
那些触手碰到粉末的瞬间，就像被灼烧一般冒出白烟，疯狂收缩。老周发出凄厉的嚎叫，身体像漏气的气球一样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啪"地一声瘫在地上，变成一张薄薄的人皮。
人皮之下，一团黑色的东西在快速蠕动，想要钻入地板缝隙逃走。
张起灵刀尖一挑，将那团东西钉在了地板上。那是一只巴掌大的黑色虫子，长着无数细小的触须，正在刀尖下疯狂挣扎。
"蛊母。"林昭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不是普通的引魂丝......有人在用活人养蛊。"
屋内一片死寂。
吴邪盯着地上的人皮，脸色惨白："所以老周早就......"
"三天前就死了。"黑瞎子蹲下身，用刀尖拨弄着那只垂死的蛊母，"上我们船的时候，就已经是个空壳。"
林昭突然转身冲向门口："渔船！"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跟着她跑向岸边。月光下，他们的渔船静静地漂在水面上，看起来毫无异样。
林昭跳上甲板，直奔船舱。当她掀开地板上的暗格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暗格里堆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卵，每个都有鸡蛋大小，半透明的卵膜里能看到黑色的影子在蠕动。
"这是......"胖子捂住嘴。
"孵化巢。"林昭的声音冰冷，"他一直在往我们的装备上产卵。"
她迅速检查了工具箱和背包，果然在夹层里发现了几颗黏附的虫卵。黑瞎子在发动机舱找到了更多，有些已经孵化了，留下空荡荡的卵壳。
"所以那些水鬼......"吴邪咽了咽口水。
"是来收取'货物'的。"张起灵站在船头，目光望向远处的江面，"有人在用渔船运送蛊虫。"
林昭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装有引魂丝的瓶子。原本死去的蛊虫，此刻正在盐水中缓缓蠕动，细如发丝的身体发出微弱的荧光。
"不对......"她喃喃道，"这不是终点站。"
黑瞎子走过来："什么意思？"
林昭举起瓶子，让月光透过玻璃："你们看，它在指向某个方向。"
确实，那条细丝般的蛊虫在水中直立起来，像指南针一样，固执地指向西北方。
张起灵的眼神骤然变冷："它在感应母体。"
"那个鼎......"吴邪恍然大悟，"不是封印，是培养皿！有人在利用那个青铜鼎培养蛊母！"
林昭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她想起鼎内壁上那些奇怪的纹路，现在想来，那分明是无数细小的凹槽，用来输送养分的通道。
"我们得回去。"她听见自己说，"那个鼎必须毁掉。"
黑瞎子却摇了摇头："太迟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的江面上，数十个白色身影正踏水而来。月光照在他们湿漉漉的长袍上，反射出诡异的光泽。更可怕的是，这次他们不是空手而来——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一个漆黑的陶罐。
"跑！"，张起灵一把拉起林昭，"现在！"
众人跳上岸，向着芦苇荡深处狂奔。身后，陶罐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紧接着是无数细密的"沙沙"声，像潮水一般向他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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