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在剧烈的震动中簌簌落灰，黎簇胸前的蓝光忽明忽暗。林昭一把扯断束缚带，将昏迷的少年扛上肩头："撤！"
黑瞎子踹开变形的铁门："这边！"
众人刚冲出厂房，身后便传来钢筋断裂的巨响。汪岑癫狂的笑声夹杂在坍塌声中："你们阻止不了......新时代......"
"废话真多。"胖子回头扔了个燃烧瓶，火光瞬间吞没人影。
张起灵开路，黑金古刀劈开拦路的铁丝网。吴邪扶着黎簇另一侧，突然感觉手心黏腻——少年胸口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泛着蓝光的透明液体！
"他体温在升高！"
林昭摸出随身携带的镇定剂，一针扎在黎簇颈侧。蓝光渐渐微弱，但天空中的虚影仍未消散。
两辆越野车急刹在厂区外，解雨臣从车窗探出头："上车！"
***
疾驰的车厢里，黎簇被平放在后座。黑瞎子撕开他衣襟，露出胸口诡异的纹路："不是植入物......是基因标记。"
"什么意思？"吴邪声音发颤。
"意思是，"林昭取出随身匕首消毒，"他生来就是钥匙。"
刀尖刚要划向纹路，张起灵突然按住她手腕："会死。"
黑瞎子掏出医用激光笔："用这个，局部高温阻断神经传导。"
黎簇在剧痛中惊醒，惨叫被胖子用毛巾堵住。十分钟后，蓝光彻底消失，天空中的虚影也随之散去。
少年虚弱地睁开眼："我爸妈......是不是也......"
林昭收起染血的纱布："你父亲当年就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汪家盯上。"
车窗外，杭州城的灯火渐近。这场博弈远未结束，但今晚，他们至少赢回了一个少年的人生。
越野车停在吴山居后院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黎簇被安置在客房床上，吴邪守在旁边给他换额头的冰毛巾。
林昭站在天井里抽烟，指尖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黑瞎子拎着两罐啤酒走过来，受伤的手臂上还渗着血。
"不处理下？"她瞥了眼他的伤口。
"小伤。"黑瞎子拉开易拉罐，"比不上小朋友遭的罪。"
张起灵无声地出现在廊下，手里拿着份刚打印的资料。林昭接过一看，是黎簇的体检报告——基因测序显示，他体内存在一段与青铜纹路完全吻合的古老基因序列。
"天生的钥匙......"她掐灭烟头，"汪家到底想打开什么？"
"不是汪家。"张起灵指向报告末尾的注释，"样本对比显示，这段基因与上世纪五十年代某次考古发现有关。"
黑瞎子突然笑了："有意思。所以咱们的小朋友，其实是某个国家级项目的'遗产'？"
前院突然传来吵嚷声。胖子急匆匆跑来："不好了！三爷......真三爷回来了！"
众人冲进前厅，只见风尘仆仆的吴三省正在痛骂几个伙计。看到浑身是血的几人，他脸色骤变："你们把我铺子怎么了？！"
林昭与黑瞎子对视一眼——如果眼前这位才是真三叔，那么带走黎簇的"吴三省"究竟是谁？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前厅，吴三省骂累了，正端着茶缸咕咚灌水。林昭靠在门边，看着这一幕忽然有些恍惚——
经历了整夜的生死奔逃，此刻的烟火气竟显得格外珍贵。
"想什么呢？"黑瞎子不知何时站到她身旁，受伤的手臂已经重新包扎过，绷带下渗出淡淡的血色。
林昭摇摇头："累了。"
她转身走向后院，晨露打湿了青石板。张起灵正在井边擦刀，黑金古刀上的血迹渐渐晕开，融进水里。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谁都没提昨晚的事。有些谜团太深，不如暂且搁置。
厨房飘来粥香，胖子正指挥伙计们准备早饭。吴邪趴在客房门口打盹，手里还攥着黎簇的体检报告。
黑瞎子跟过来，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刚出锅的葱包桧，趁热吃。"
林昭接过，热气氤氲了视线。远处传来早市的喧闹声，卖豆浆的小贩吆喝着经过巷口。
"今天天气不错。"她突然说。
黑瞎子挑眉："是啊，适合睡个回笼觉。"
张起灵收刀入鞘，刀鞘与刀身相碰，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这一刻，没有人提起汪家，没有人在意青铜门。晨光正好，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当迷雾太浓时，不如先看看眼前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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