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雨来临之前，空气异常闷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青铜神树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它那古老而神秘的表面，竟然开始凝结出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郑南舟站在神树前，他的量子左手缓缓伸出，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青铜枝桠。就在他的手指与青铜接触的一刹那，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本冰冷的金属触感，突然间变成了血肉的温热，仿佛这青铜神树具有生命一般。
郑南舟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发现自己的倒影出现在了神树表面流动的水纹里。更令他震惊的是，这个倒影竟然戴着一副青铜纵目面具，与他身上的军装影像完美地重叠在一起。
"青铜器含锡量正在量子化！"林语薇的全息投影在暴雨云层中闪烁，她背后的基因测序仪爆出电火花，"祭祀坑里检测到碳十四浓度异常——"
警告声戛然而止。郑南舟的视网膜突然烙印出青铜大立人的瞳孔纹路，三千年前的声浪穿透时空壁垒扑面而来。他的作战靴陷入潮湿的祭祀土，量子防护服的金色纹路正在吸收青铜罍渗出的绿色铜锈。
十二名戴黄金面具的巫师突然在实验室环形走廊显形，他们赤脚踩过的地面生长出三星堆出土的象牙纹样。郑南舟闻到自己量子手套里渗出祭祀酒的醇香，这味道让他的基因记忆开始沸腾——那是鱼凫王朝末代祭司在饮下鸩酒前，用龟甲刀刻在青铜神树内部的密码。
"不要看他们的玉璋！"林语薇的声纹突然扭曲成古蜀语，她投影的现代军装正在蜕变成蚕丛氏族的青衣。全息屏幕上的基因图谱疯狂跳动，显示郑南舟线粒体DNA里沉睡的Y染色体标记，正与祭祀坑出土的卜骨产生量子纠缠。
青铜神树突然绽放出金砂构成的光轮，郑南舟的量子左手不受控制地刺入光轮中心。他的指缝间涌出温热血液——不是他自己的血，而是三十世纪前那个被献祭的少女，她的喉管正被骨杖划开时喷溅的动脉血。
佛光战甲的肩甲突然浮现出太阳神鸟金饰，十二道金芒刺破实验室穹顶。郑南舟听见自己用古蜀语念诵祝祷词，量子计算机的散热系统喷出的白雾，在祭祀坑上方凝聚成《尚书》记载的"厥贡璆铁银镂砮磬"字样。
"同步率99%！"林语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投影正在被青铜神树吸收，"南舟你的量子态正在固化为三星堆青铜像！"
祭坛下的青铜大立人突然转动纵目，郑南舟看见自己映在那双凸目中的倒影——半张脸是戴着战术目镜的现代军官，另半张却是布满绿松石镶嵌纹的青铜面具。他的量子左手已经变成骨杖，杖头镶嵌的玉琮正在吸收实验室的冷核聚变能量。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却在下落过程中凝固成金沙。郑南舟的军靴陷在牛犊内脏与量子凝胶混合的泥沼里，青铜神树的枝桠刺穿佛光战甲，将朱砂符文重新浇筑成《华阳国志》记载的"纵目人"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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