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大建心里始终悬着一颗球，乒乒乓乓。
“师母，你和程老师真是亲姊妹吗？”
大建像是忍耐了很久，才终于问出口。
程亦然疑惑道：“是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大建不知该不该把他看到的事情说出去，他在酒店门口，碰到程雪时。
看到程雪杂乱包袱里露出来一块白布，白布用血色毛笔写了程亦然三个大字，又画了看不懂的符咒。
他怕被程雪看到情急之下塞到兜里，急匆匆回了酒店。
那东西现在还揣在他兜里。
“师母，你和程老师关系好吗？”这个问题有点冒昧，可惜大建憋不住事，问道。
“一般。”程亦然说。
她和程雪的私事没必要和大建说，她只能这么回答。
听到她的回答，大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一口气，把白布从兜里掏了出来。
递给程亦然前，大建还有点犹豫，停顿了下，最后猛地一下塞进她怀里。
大声道：“师母，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东西是从老师包袱里掉出来的，我没敢还给她，我，我，我先走了。”
大建左脚拌右脚差点摔倒。
程亦然愣了下，顿时感觉她手里攥着的像烫手山芋。
她缓缓掀开白布，看到白布上描写的内容，脸上表情丰富极了，五彩斑斓。
程亦然虽然不懂符咒，可这也不难猜到是什么意思，程雪居然已经到了在背地扎她小人，诅咒她去死的地步了。
程亦然冷笑一声，怪不得她最近跟犯冲似的，哪哪都倒霉，当然，她虽是唯物主义者，可也并非不信鬼神。
她把白布收了起来，打算改天去庙里寻大师破解之法。
“亦然，你在屋里吗？”
沈宴行？
程亦然整好东西，对着门口喊道：“进来吧。”
沈宴行见她在整理东西，停在门口，“王老师向一位苏式园林的策划师，推荐了你的作品，策划师想见你。
王老师说，策划师最近在找园林设计师，让你好好把握。”
听到园林策划师想见她，程亦然并未觉得很高兴，苏式园林是她最擅长，最得手的风格之一。
“不想去见？”沈宴行察觉到了她的犹豫。
往常程亦然对这类事情，非常热情，今天不但很平淡，而且似乎有点不想参与的意思。
“不想去，我帮你回绝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沈宴行就要出去。
程亦然喊住了他。
想起被她藏起来的血布，她咬了咬牙，“你等我一会，我换身衣服。”
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眼下能接到苏式园林的单子才是最重要的。
程亦然换好衣服出了房门。
“走吧，我租了一辆车，载你过去。”沈宴行朝她伸手。
程亦然笑道：“谢谢。”
王观之老师说的地方离苏市不远，二三十公里，沈宴行租了一辆小轿车。
费用昂贵，程亦然看到沈宴行给车主掏钱时，恍然发觉这段时间沈宴行替她掏了太多的钱。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仅凭工资还不起的地步。
程亦然感到几分羞愧。
她欠沈宴行的钱，她心里有数，不会因为他们在一起，就把这笔账单勾销。
所以苏式园林的这场单子，她必须拿到手。
苏式园林的设计理念和思路并不难，有很多教科书级别的设计规范，当作参考。
但即使如此每逢哪个地方要建苏式园林，主建方依然对感到头疼，一苏式园林名声有目共睹，受到了很多人的喜爱。
它是块活招牌，但同时也是个隐形炸弹，设计好了，园林能成宝，没设计好，不仅赚不钱，更是会砸掉他们的招牌。
于是请园林设计师，很有讲究，太有名声的请不起，一般的设计不出好看的园林设计。
程亦然以前便是看重了这点，死磕园林设计，得到第一位顾客，以此来找到下一位顾客。
她能做起来，正因为顾客介绍顾客，一传十，十传百的效应，让她在一众高端设计中，颇有微名。
到了地方，程亦然发觉场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他们见到策划师，从他嘴里得知，这地方是私人领域，主人家喜欢苏式园林，花费大价钱想建一栋私人园林。
可惜前几个交上来的设计方案，主人家都不太满意。
于是他们找到了又设计威名的王观之，王观之推荐了程亦然。
说实话策划师看到程亦然时，还颇为惊讶，他没想到程亦然居然这么年轻。
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出于对王观之老师的信任，策划师并未质疑程亦然的能力。
“程小姐，这是先生的规划图和要求，你看一下，看完我带你们到现场勘测。”
程亦然大致看了一遍，理解客户的诉求，她已经明白对方想要什么。
“带我们去看吧。”
去后院的路上，程亦然不禁感慨，听策划师说，这半个山头都是主人家的。
实在是豪横，如此豪横那么开出的价格肯定也不低。
想到有钱拿，程亦然心情愉悦起来。
勘探现场的时候，脑子里已经闪现出了一些雏形。
他们走到一半，迎面走过来一名很年轻的男生。
约摸着年龄不大，二十几岁的样子，策划师见到他，姿态恭敬，“陈少。”
陈少点点头，目光扫过程亦然和沈宴行，问，“他们是谁，来干什么？”
“王观之老师介绍过来的设计师？”
陈少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过去来家里设计园林的不是老头，就是中年大叔。
倒是头一次见这么年轻看上去比他还小的人。
陈少对程亦然产生了几分好奇，笑了笑，“这事不着急，爷爷这几天出去了，让他们陪我滑雪去。”
“这…”策划师看了看沈宴行和程亦然，模样为难，“陈少，人家是客人，不合适。”
“王老师介绍来的人，不能…”
陈少眼带寒冰，“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我又不是不给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
陈少不信有人能拒绝他开出的价格，而且玩完滑雪而已，又不是要做什么。
“快去，和他们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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