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教研室的门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个快递箱安静地躺在台阶上，像具等待解剖的尸体。
"等等。"我拽住林霜的胳膊，从兜里掏出个金属探测仪，"你前夫最喜欢玩什么把戏来着？"
探测仪扫到箱底时发出刺耳鸣叫。林霜直接掏出手术刀划开胶带——箱子里静静躺着个铅盒，盖子上用红漆画着放射性标志。
"三级防护。"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从包里甩给我一套防护服，"你留在外面。"
我抢过铅盒掂了掂："二十斤，不是骨灰。"掀开盖子的瞬间，我们同时僵住了——里面整齐码着六支淡蓝色药剂，标签上印着林霜母亲的名字缩写。
林霜的防护手套擦过药剂管壁："半衰期十年......刚好是妈妈去世那批实验品。"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王主任发来的解剖室平面图上，有个红点正在药剂储藏间位置闪烁。
"声东击西？"我踢开铅盒，底部果然粘着个微型发射器。
林霜已经翻进走廊窗户。我追上去时，听见她对着电话说："张教授，您送来的生日礼物真特别。"
电话那头传来实验室特有的排风声："霜霜，那些药剂需要零下80度保存......"
"就像您当年故意断电害死3床病人那样？"林霜突然停在解剖室门前，我差点撞上她后背。
门缝里渗出血腥味。推开门那刻，冷藏柜的报警灯把整间屋子映成诡异的蓝色。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弯腰在操作台前，听到声音缓缓转身——
赵明举着装有器官标本的玻璃罐，罐子里漂浮的心脏上插着三根银针。
"师妹来得正好。"他眼镜片上反射着冷光，"这是你母亲最后一例手术的病理标本。"
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枚古怪的戒指，戒面是微型手术刀造型。林霜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那年医学会......你就是用这个划破了我的防护服？"
赵明笑着拧开罐子，福尔马林气味瞬间充满房间："你母亲总说银针能测出心肌纤维化程度。"他捏起一根针，"可惜她没机会验证了。"
林霜的防护服发出布料撕裂声。我这才发现她手里攥着支蓝色药剂，针头已经刺入自己静脉。
"住手！"赵明扑过来时，我抡起标本罐砸在他膝盖上。玻璃碎裂声中，他戒指里突然弹出一截刀片，直刺林霜脖颈——
"叮"的一声，刀尖停在离动脉两毫米处。林霜用止血钳夹住了刀片，另一只手把空了的注射器扎进赵明眼睛。
惨叫声中，冷藏柜突然弹开。张教授举着平板电脑走出来，屏幕上是段监控录像：二十年前的实验室，赵明往林霜母亲的咖啡杯里倒白色粉末。
"够了。"张教授的声音疲惫不堪，"药剂数据我上传到了医学会云端，你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赵明捂着流血的眼睛狂笑："老张，你女儿今早的入学资料刚送到我办公桌上。"
林霜突然拽开冷藏柜最底层。冷雾散尽后，我们看见个贴着林霜母亲名字的器官保存袋，里面浸泡着颗残缺的心脏。
"左心室切口......"她的防护面罩蒙上白雾，"是我第一次主刀时的手法。"
张教授突然跪倒在地，平板电脑摔出张照片：年轻的林霜母亲抱着婴儿，手术服胸口别着那枚手术刀戒指。
"她至死都戴着你的定情信物。"林霜扯下赵明的戒指砸向张教授，"而你为了专利权，眼睁睁看着赵明下毒！"
警报声由远及近。我扒开保存袋，在心脏背面发现个微型胶囊，里面藏着张字条："霜霜，妈妈把真正的配方藏在......"
后面的字迹被血水晕开了。
林霜突然剧烈咳嗽，面罩里溅上血点。她踉跄着推开我，从赵明口袋里摸出串钥匙："医学院顶楼......有间妈妈专用的观测室......"
我们冲出解剖室时，警车已经包围教学楼。林霜在电梯里扯掉防护面罩，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欢喜，如果我......"
"闭嘴。"我按下顶楼按钮，"你妈没教过你吐血的病人没资格立flag？"
电梯门开时，观测室的红外线报警器正发出尖锐鸣叫。林霜用钥匙打开气密门，里面陈设像座小型天文台——望远镜却对准着市一院手术室的方位。
操作台上积着厚灰，唯独有个银质相框光洁如新。照片里穿学位服的林霜母亲站在楼顶，背后是漫天晚霞。
"妈妈总说......"林霜的指尖抚过相框，"从这里能看见......"
相框突然弹开，露出夹层里的记忆卡。我插进电脑时，屏幕跳出段全息投影：林霜母亲在病床上虚弱地微笑。
"霜霜，当你看到这段录像，妈妈已经用自己完成了最终实验。"投影里的女人举起个简陋的注射器，"真正的配方不是药剂，是放射性物质激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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