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最近愁得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原本稀疏的头顶愈发显得光秃，远远看去，就像一片荒芜的盐碱地。孩子高三这个关键时期，状况频发，简直成了老李心中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每天下班回到家，老李连打开家门的力气都觉得没有，满心满眼都是孩子头疼的问题，往日里还算挺拔的身姿，如今也微微佝偻，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又狠狠压了一下。他常常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点上一支烟，望着远方，陷入沉思，烟雾缭绕中，脸上的忧虑愈发明显。烟灰随着微风飘落，就像他此刻杂乱的思绪。
孩子老是喊头疼，一周七天，几乎没几天是舒服的。尤其一到做卷子或者测试，头疼就像上了发条的闹钟，准时“报到”。每次发作时，孩子疼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眉头紧紧皱成一个死结，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打湿了面前的书本。他双手紧紧抱住脑袋，身体不停地颤抖，嘴里不停地哼哼着，声音虚弱又痛苦，有气无力地吵着要休息，还带着哭腔说不然根本没法看书写字。可诡异的是，一回到家，刚刚还病恹恹的孩子就又活蹦乱跳的，仿佛之前的痛苦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噩梦。孩子成绩向来不错，一直在班上前十，可这么个头疼法，老李怎能不忧心忡忡？每一个夜晚，老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孩子痛苦的模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身旁妻子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可老李却被无尽的担忧笼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夜一点点流逝，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会轻轻叹口气，小心翼翼地翻身，生怕吵醒妻子，然后继续在黑暗中思索着解决办法。他的手不自觉地在枕头上握紧，仿佛这样能抓住一丝希望。
这天晚饭时，饭桌上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灯光昏黄，仿佛也被这沉重的氛围感染，变得黯淡无光。餐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可却没有一丝诱人的香气。老李放下手中的筷子，动作缓慢而沉重，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忧虑，直直地看向儿子。他的目光里，既有父亲的慈爱，又有深深的担忧，仿佛要把儿子看穿，探寻到他内心深处的秘密：“儿子，你跟爸说实话，这头疼到底是咋回事？你可千万别瞒着爸，是不是学习上遇到啥解不开的难题了？”老李的声音有些沙哑，那是无数个失眠夜晚和过度忧虑留下的痕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的。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焦虑，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像是一道道沟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渴望儿子能坦诚相告。
儿子低着头，手里无意识地捏着筷子，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嗫嚅道：“爸，我也不想这样啊，可一到考试做题，我的头就像被塞进了一个狭小的铁笼，疼得要炸开。那种感觉，就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我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密密麻麻，钻心的疼。”儿子说着，眼眶渐渐红了，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哭腔，手中的筷子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在瓷碗上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叮叮”声。他的肩膀微微耸起，身体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痛苦。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桌面，不敢与父亲对视。
老李眉头紧皱，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仿佛刻下了岁月的沧桑和此刻内心的纠结。他思索片刻，语气放缓，声音里满是温柔与安抚：“儿子，爸带你去了那么多家医院，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身体检查都没啥问题。你再仔细好好想想，是不是心里有啥坎儿过不去，才导致头疼的？”老李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那只大手粗糙而温暖，掌心的老茧摩挲着儿子的头皮，传递着父亲的关怀与力量。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疼爱和期待，希望儿子能敞开心扉。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儿子的头发，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
儿子咬着嘴唇，牙齿都泛白了，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可能夺眶而出。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缓缓说道：“爸，每次考试我都紧张得手脚冰凉，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儿。我怕考砸了，你们对我失望，那种失望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割着我的心。我还记得上次没考好，您虽然没说什么重话，但您眼神里的失落，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时您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我，那种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也怕自己这么久的努力全都白费，之前付出的汗水都付诸东流。每天晚上熬夜做题，早上早起背书，这些辛苦要是没有回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念头一冒出来，头就开始疼，根本控制不住。而且考试的时候，我总觉得周围的同学都在偷偷看我，好像在等着看我的笑话，这种感觉让我压力更大了。我感觉自己在班里就像一个异类，大家都在进步，而我却害怕失败。”儿子说完，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餐桌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洇湿了一小片桌面。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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