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旧总部。” 他抓起外套，“带上能干扰克隆体脑波的设备，还有……”
“还有这个。” 王凯递来一个金属盒，里面装着从林欢指甲缝提取的皮肤组织，DNA 检测显示，样本与陈默的基因匹配度高达 98%，“她指甲里的不是别人的皮肤，是你的克隆体组织。”
旧总部的中央空调系统里，灰尘与血兰花花粉混合成诡异的紫色雾霭。陈默戴着防毒面具，军用手电筒扫过管壁，无数微型摄像头如蜂巢般嵌在金属内壁，每个镜头都对准董事长办公室的关键位置。
“他们用空调管道构建了完整的监控网络。” 王凯的声音带着静电杂音，“所有高管的办公室都在监视范围内，包括你。”
当光束扫到管道尽头的金属格栅时，陈默突然停住。格栅后面是间密室，里面摆着十七个显示屏，每个屏幕上都显示着不同时间线的陈默。而在正中央的屏幕前，坐着一个戴着兜帽的人，他的后颈露出与朵朵相同的蝴蝶纹身。
“欢迎来到渡鸦的眼睛，实验体七号。” 兜帽人转动椅子，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滞 —— 那是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我是你的‘哥哥’，实验体六号。”
密室的灯光亮起，陈默终于看清四周的墙壁：上面贴满了他的照片，从婴儿时期到现在，每个阶段都有详细的标注。而在墙角的玻璃柜里，摆放着十二个装有大脑组织的标本瓶，标签上分别写着 “实验体一号至六号”。
“我们是渡鸦组织最完美的作品。” 六号伸手摘下兜帽，露出后颈的芯片，“用初代董事长女儿的基因培育，用商业精英的记忆武装，而你，是唯一产生自主意识的失败品。”
陈默的手按向腰间的神经阻断枪，却发现芯片突然失灵。六号笑着举起遥控器，陈默的后颈传来灼烧般的剧痛，十七个显示屏同时亮起，播放着他在不同时间线里的死亡画面。
“看到了吗？” 六号的手指划过显示屏，“每次你觉醒，我们就启动时间回溯，用新的克隆体取代你。但这次，影子七号竟然爱上了你，真是有趣。”
通风管道突然震动，王凯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老大，所有克隆体培养舱都在向旧总部移动，还有十分钟到达！”
六号的笑容凝固，他转身打开密室的暗格，里面装着渡鸦组织的核心文件 ——《意识移植计划书》。陈默的视线被文件封面上的照片吸引，那是年轻时的母亲，她正将一个婴儿放进培养舱，而婴儿的脚踝上，系着与朵朵相同的蝴蝶脚链。
“你母亲是初代首席科学家。” 六号扔来一份档案，“她用自己的基因改良了血兰花，却在你出生后反悔，试图销毁所有实验体。可惜，她没能成功。”
档案里的照片刺痛双眼，陈默看见母亲被绑在实验台上，面前摆着十二个培养舱，而其中一个舱体里，漂浮着与他现在一模一样的克隆体。
“现在，该结束了。” 六号按下红色按钮，密室的天花板开始下降，“时间回溯程序启动，这次，我们会彻底抹除你的意识。”
陈默的芯片发出最后的蜂鸣，他突然想起林欢临死前的眼神 —— 那不是恐惧，而是解脱。当天花板即将压下的瞬间，他将神经阻断枪对准自己的芯片，扣动扳机的瞬间，听见六号的惊呼：
“你疯了吗？这会要了你的命！”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陈默却笑了。芯片爆炸的强光中，他看见通风管道的阴影里，林欢的身影一闪而过，手中握着的，正是能关闭所有克隆体的密钥。
急救车的鸣笛声中，陈默被抬出旧总部。他的手心里攥着从密室带出的文件，上面母亲的笔记清晰可见：
“我的孩子，如果你看到这些，说明我失败了。但请相信，朵朵才是真正的钥匙，她的基因里藏着血兰花的解药。渡鸦的眼睛，藏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里 —— 那不是监控，而是你认为最真实的记忆。”
王凯在他耳边低语：“瑞士银行传来消息，你母亲的信托账户启动了自毁程序，但在销毁前，给你留下了这个。”
那是段加密视频，画面里的母亲穿着白大褂，身后是盛开的血兰花：“默儿，你的‘重生记忆’是我用自己的记忆篡改的，目的是保护你。真正的你，在 1997 年就已经死了，但你的意识被保存在血兰花里。现在，该让朵朵唤醒真正的你了。”
视频结束的瞬间，陈默的心跳监测仪发出长鸣。而在同一时刻，朵朵正在医院里醒来，她后颈的蝴蝶纹身发出耀眼光芒，照向窗外的旧总部废墟。在那片废墟中，十七个克隆体培养舱同时开启，每个舱体里的人都有着与陈默相同的面孔，却在看见朵朵的瞬间，集体露出惊恐的表情。
“爸爸，” 朵朵的声音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妈妈说，该结束这场游戏了。”
黄浦江的水面上，漂浮的血兰花突然全部枯萎。陈默的手指轻轻颤动，监护仪上的曲线重新变得规律。王凯看着屏幕，震惊地发现，陈默后颈的芯片痕迹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淡色的蝴蝶纹身，与朵朵的完全一致。
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递来一个漂流瓶，里面的纸条上是陈默熟悉的字迹：
“当你看到这行字，说明我成功了。这次，换我做你的影子。”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雾霾。陈默望着熟睡的朵朵，终于明白母亲的话 —— 真正的觉醒，不是反抗命运，而是接受自己就是命运的一部分。而渡鸦组织的终极秘密，从来不是克隆或时间实验，而是他们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爱，才是超越一切程序的觉醒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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