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咖啡馆，阳光斜斜地洒在木质桌面上。
咖啡机偶尔发出的嗡嗡声，音乐里时而低沉的音符，还有隔壁桌传来的细碎谈笑，构成了这个慵懒午后的背景音。
落地窗外，梧桐树的影子随风轻轻摇曳，斑驳的光影映在关颜苍白的侧脸上。
沈天圳看得出来，施璟砚和关颜是彼此相爱的。
虽然见施璟砚的次数三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但每次施璟砚望向关颜的眼神里，总是藏着化不开的温柔；而关颜提起施璟砚时，眼角眉梢都会不自觉地带着笑意。
如果因为这个事情而错过彼此，那未免太可惜了。
沈天圳端起咖啡杯，又放下，欲言又止。
他注意到关颜今天穿着那件米色开衫，听说是施璟砚之前送她的，他特意去买了关颜最喜欢的那个牌子，连尺码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是她最爱的一件，平时总是小心翼翼地保养着。
此刻的她低着头，修长的手指一直在揉搓着衣角，指甲上原本精致的甲油也剥落了大半，眼圈都黑得跟熊猫一样，显然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他太了解关颜的性格了——这个从小要强的女孩，一旦认定了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更何况，她现在正处在情绪最激动的时候，任何劝说，都可能适得其反。
他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
也许这场婚姻危机，并不是自己一两句话就能化解的。
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感情也不会幸福。
关颜需要时间，需要空间，去冷静地思考这段感情。
就像当年她第一次做实验失败时那样。
那时的她把自己关在实验室整整两天，谁劝都不听。
直到第三天，她自己走出来，重新开始。
有时候，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
而他能做的，就是给予她最坚强的支持。
"师兄......"关颜搅动着面前已经凉透的美式咖啡，声音有些犹豫，"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嗯？"沈天圳抬头，注意到她略显苍白的脸色。
"如果......"关颜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攥着餐巾，"我是说如果，我真的跟璟砚离婚了，我想去美国，去找师傅......"
沈天圳怔了怔，随即温和地说："去散散心，也好。如果你真的决定了，我会支持你的。"
看着关颜微微发红的眼圈，他知道她此刻的决定，更多的是一时冲动。
她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需要一个可以暂时逃避的地方。
关颜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
"师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窗外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映出几分脆弱的倔强。
"傻丫头，"沈天圳递过纸巾，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我记得你第一次跟我提起施璟砚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那天我刚回来，虽然你没有详细跟我提起施璟砚，但从你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他的。"
"在实验室的时候，你说他的眼睛特别温柔，笑起来时眼角会微微弯起，让人看了就觉得安心。你还告诉我，他第一次送你花的时候，居然是你最爱的香槟玫瑰。就连包装纸的颜色，都是你最喜欢的那种奶油白。"
"你说他总会记得你的喜好，连你办公室的温度都记得一清二楚。
记得那天实验室空调坏了，他还让人特意送来一件薄外套，说你从小体寒，夏天也受不了太低的温度。
你当时抱怨他太小题大做，可是转身的时候，嘴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前阵子你感冒，他连着三天给你熬粥......"
"可是他骗了我......"关颜咬着嘴唇，手中的纸巾被揉成一团。
沈天圳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轻声道："有时候，一个人选择隐瞒，未必就是不信任。
也许，他只是想保护你，不想让你卷入那些复杂的是非。就像当年你做课题时遇到困难，也是一个人扛着，不让任何人担心。"
咖啡馆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爵士乐，钢琴声轻柔地在空气中流淌。
关颜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在咖啡杯中微微晃动，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和不确定："我......我需要时间想想。"
昨晚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总是想起自己与施璟砚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还有跟他领证结婚的时候。
"嗯，"沈天圳看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轻轻点点头，神色温和，"不急。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你好好想想，真正重要的是什么。有时候我们太过在意一时的对错，反而忘记了最初的心意。"
临走时，关颜站在咖啡馆门口，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天圳看着这个倔强的师妹，想起她跟自己提起施璟砚时，眉眼间藏不住的笑意。
"颜颜，"他轻声说，"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是在那之前，给彼此一次机会。有些误会，说清楚就好。"
关颜怔怔地看着师兄，眼眶有些湿润。
她知道，师兄说的都对。
可是此时的她，真的能放下那些受伤和不安吗？
目送关颜远去的背影，沈天圳重重地叹了口气。
沈天圳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想起施璟砚在庆功宴上说的话："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我妻子。
我知道，一直以来我给她带来了不少困扰，每次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她都挺身而出，我发誓，我一定会保护好她，让她永远开心快乐。"
那时的施璟砚，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真诚和深情。
庆功宴上，施璟砚喝了不少酒，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但每次提起关颜，他的眼神总是异常清明。
感情里最难的，不是犯错，而是在犯错之后，双方都还有勇气重新开始。
沈天圳叹了口气， 他掏出手机，翻到施璟砚的号码，迟疑了很久，终究没有按下拨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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