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周子谦突然压低声音，"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关系能持续多久？"
我的手僵住了。这正是夜深人静时，我最害怕思考的问题。
"我不是要挑拨，"他急忙补充，"只是...你们毕业后呢？陈希可能去国外深造，姜凡和薛珅也有自己的学术道路。到时候..."
他的话像一把小刀，轻轻撬开我小心翼翼封闭的恐惧。是的，我们四个人的道路终将分岔，这个现实我一直不敢直面。
"至少现在，"我艰难地说，"我们很快乐。"
周子谦的目光柔和下来："快乐很重要，但不够。"他犹豫了一下，"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人能给你全部的关注和陪伴，你会考虑吗？"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我们之间的桌面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分界线。周子谦的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真诚，他的问题直指我心底最柔软的疑惑。
"我..."我刚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薛珅发来的消息：「情感网络检测到你有重大情绪波动。需要协助吗？」
这个巧合让我差点笑出声。周子谦似乎察觉到我的分心，轻轻按住我的手："别急着回答。周五的音乐会，我依然为你留了位置。"
他的手温暖干燥，掌心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薄茧。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温柔的琥珀色。他倾身，我们的距离一点点缩短...
看他俯身越来越靠近我的时候，陈希的笑声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紧接着是姜凡专注的目光和薛珅推眼镜的动作。我猛地后退，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对不起！"我慌乱地站起来，"我不能..."
周子谦的表情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恢复平静："我理解。"他站起身，轻轻整理了一下我的衣领，"音乐会邀请依然有效。作为朋友。"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长舒一口气，心脏仍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差点发生的吻，而是因为在那关键一刻，我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无论前路如何，此刻的我无法想象没有那三个人的生活。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三人共同的群消息：
陈希：「涛涛！维也纳的邀请我拒绝了！斯特恩教授帮我争取到上海交响乐团的实习机会，不用出国啦！」
姜凡：「我的实验论文被《物理评论快报》接受了，下个月可以去新校区做报告。」
薛珅：「情感网络4.0将新增'未来规划'模块，已初步完成异地职业匹配算法。」
我望着屏幕上接连跳出的消息，突然明白周子谦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也许我们的关系不符合常规，也许前路充满未知，但此刻，我们正用各自的方式努力走向共同的未来。而这，比任何"正常"的关系都更珍贵。
理工大学附近的小民宿里，四个人终于又聚在了一起。陈希盘腿坐在地毯上调试吉他，姜凡和薛珅并排坐在沙发上分析着什么数据，而我正忙着把外卖盒子一个个打开。房间里弥漫着火锅的香气和久违的熟悉感。
"所以，"陈希突然放下吉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我，"那个建筑系的周子谦，差点亲到你了？"
我的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姜凡和薛珅同时抬起头，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来。
"你们...怎么知道的？"我耳根发烫，弯腰去捡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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