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甘甜的泉水。
亦或是索命的毒药。
如果古博今没在来的路上低声念叨那几句千目明王的祷词的话。
或许他现在就已经毫无防备地将古博今的元神撕碎，将这份掺杂着剧毒的甘泉一并咽下去了吧。
“你……在提醒我？”
途明盯着古博今，试图从他的表情里寻找到一些哪怕最微妙的变化。
但这小子几十年的面瘫属性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又重新挂了上了，明明不久前还能因为下巴的剧痛而脸皮抽搐，这下是彻底变回了铁面一张。
途明眯起眼睛，看着古博今，一只手托着下巴默默思索起来。
“你……真的是途明？”
就在这时，身后那个旁观许久的人终于开口了。
与她的身形一同出现的是那似乎永远为其遮蔽面容的白烟。
途明扭头看去，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他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地看着来者道。
“何必如此啊……”
以问题来回应问题。
这场谈话似乎有些驴头不对马嘴。
但正是这个问题，让高晓梅彻底确定，眼前这个小丫头，竟然真的是途明？！
垂在身侧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白烟中的脸下意识侧开，片刻后，高晓梅的声音传出，语气冷冷道。
“别多想，跟你没关系。”
途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从地上站了起来，几步来到高晓梅身边，那双因运转逆生而闪烁着莹莹炁光的眸子仿佛刺破遮掩面容的白烟，看破了白烟之下的真相。
他张开双臂，因稚嫩而显得有些圆润的小脸上绽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许久不见，要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吗？”
高晓梅闻言瞬间愣在原地，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般僵硬地回过头来。
即使隔着白烟，途明也能感受到那震惊中带着怀疑的目光，似乎是因为途明这格外不符合人设的台词而陷入了大脑宕机。
地上躺尸的古博今也不自觉将目光向这边投注。
在他的视线里。
途明用的是蛊童的身体，一个也就十岁的小萝莉。
高晓梅用白烟遮蔽面容，单看身形甚至无法判断年龄。
此刻的画面就像一只香香软软的小萝莉在寻求她那因为不知道抽了多少烟而被浓郁的尼古丁包围的母亲的拥抱。
可知道眼前两位不是将近一百岁就是一百几十岁的古博今却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总觉得空气隐约变得有些暧昧，但又不够暧昧，基调温馨可又哪儿哪儿都不对。
而且……就这么不管我了吗？
我都这样了你们还在那儿叙旧不觉得哪里都不合适吗？
古博今深感无语，同时又有些焦虑。
他的目光扫向视线中空无一物的正上方，呼吸渐渐变得沉重。
时间……不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途明充满耐心的笑容下，高晓梅终于动了。
该说不说，到底是老唐门，不动如山，动如脱兔，上一秒还愣的跟座石像似的，下一秒途明就已经被她抱进怀里了。
她抱的不算紧，但身体僵硬的厉害，好像浑身都在使劲。
途明的双臂也慢慢在她的背后合拢，下巴担在高晓梅的肩膀上，表情里是种少有的轻松。
遮蔽面容的白烟是炁和一些特殊草药燃烧后的烟雾混合的产物，闻起来基本没有什么味道，稚嫩的小脸状似无意地贴近了高晓梅的脸颊。
高晓梅本能地想要躲开，但途明的声音却在这时传入她的耳中。
“我突然有些后悔让你看见我的脸了……”
好似一道惊雷在耳中炸开。
途明一侧的脸颊传来一种莫名的酥痒感。
近乎本能的，高晓梅使出全力将怀中的途明一把推了出去，自己也身形暴退，有些惊慌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
但好在，她预想的状况并未发生。
松了一口气的高晓梅看向途明，拳头微微攥紧，不发一言。
被全力推开的途明在古博今身侧稳稳落地，他低垂着头，神情有些落寞道。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为了件不可能的事情作贱自己呢？”
“我以为你看到那些东西就会死心的，可……”
途明抬起头，看到了高晓梅攥紧的拳头，他愣了一下，无奈苦笑道。
“抱歉，看来又是我自作主张了。”
“……你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听见途明嘴里冒出来的那句抱歉，高晓梅的心头烧的正旺的火气唰地就消了大半，终于也是愿意重新开口同途明说话了。
不过因为途明刚刚那自作主张的行为，两人之间的气氛终究还是变得尴尬了起来。
眼看高晓梅回了一句话后便不再开口，气氛又重新变得沉默起来，途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说点啥？
可是说点啥啊？
要命，跟师弟聊天的时候都没有这种脑子空空的感觉。
“额，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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