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就会惹是生非，凭空添乱？韩楠也太独断了吧。
她这样说，莫非想在焦韫面前默认一些东西？
其实，反过来想，韩楠这样挺洒脱的，超脱出概念性的桎圄，灵魂才能真正自由。
金庸就很聪明，在朝野之间创造了另一个世界，取名叫“江湖”，独立于非黑即白的概念之外，成为了一种独特的灰色时空。
如果自己也能游离在男与女之外的第三空间，不问风月，那应该很浪漫吧。
她实在佩服韩楠的勇气，敢于寻找真正的自己，这片土地理解不了她，她就毅然漂洋过海，华丽转身变成“他”。
所以，被韩楠界定为小女子，焦韫有些不甘。
“你是不是对小女人有什么误解？是心智缺陷还是柔弱无能？”
“哈哈，我可不敢有成见，我是觉得心思细密的女孩子，关键时刻会犹豫不决，耽误了时机。如果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别总是瞻前顾后的。”韩楠打个响指。
“我想揭穿那个老师的面具，需要你的支持。”焦韫终于敞亮起来。
韩楠瞪着焦韫，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如果戴着面具，早晚会脱落，用得着去揭吗？你能揭一个，但你能揭穿天下所有的面具吗？”
焦韫翻了一个白眼：“道理都能讲，关键是要解决眼前的问题。”
“你担心邱月？”
焦韫点头。
“有些面具还是让她自己去揭吧，总得经历一次的。其实我的感觉和你一样，她看起来就是那种需要呵护的人。
事实上呢，可能你都不一定清楚，她的直觉比你更靠谱，想哄她的男人，估计还没出生呢。”
韩楠说完，直视着焦韫，目光变得犀利。
焦韫急忙扭头：“干嘛这样看着我，阴森森的。她过分自信了，容易掉坑里，再说，只靠直觉是不行的，还要有防备心。”
“我总觉得，你眼里有重影，瞳孔里面还有眼睛。”韩楠围着焦韫转，继续审视。
“盯着我看，你当然就在我的眼睛里，故弄玄虚。”
“你的瞳仁是清澈的，里面的眼睛却是混沌的。”
韩楠的这句话，让焦韫打了个冷颤：“你究竟想说啥，别神神叨叨的好不？”
韩楠托住焦韫的下巴：“应该是有一个愚蠢的家伙的魂，占据着你的大脑，扰乱了你的神智。就是民间传说的阴魂附体。”
“怪力乱神的一套说辞，你就直说帮不帮吧？”焦韫挣脱韩楠，急忙转移话题。
“怎么帮，劝邱月还是警告姓常的？”
“找到那个姜梓涵，我去顶替她。”
。。。。。。
韩楠还想说点啥，禁不住焦韫一个嗔怒的眼神，昂着头走了。
焦韫回到教室，仍心有余悸。韩楠的猜疑，上次在张老师的神情里也能看得到，只不过被韩楠点破了。
焦韫自己也有很强烈的觉悟——焦韫原身一直在挣扎着，力图摆脱万家仓的干扰。
纯粹的焦韫即将破壳？
那三5班的万家仓怎么办？他怎么看，都像失去思想主体的行尸走肉，像一具能吃能睡、有浅薄意识的僵尸。
会不会存在这样一种可能——坠楼的万家仓在逐步丧失生命体征，做最后的苟延残喘？
等他进入太平间后，焦韫也就彻底恢复元气，重新夺回自己的主宰权？
焦韫坐不住了，她忍不住跑到了三5班。
万家仓在，老汤在，邱月还没到。
十几位老同学都站起身，和焦韫招呼。万家仓也变得很热情，主动跑到老汤的桌前，找焦韫交谈。
“邱月不是说在校吃午饭吗，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老汤问。
焦韫笑说：“一句话不对劲，她就闹情绪回家了。我来哄哄她呢。”
万家仓也露出难得的笑容：“你们俩也闹情绪？不敢想，平时感觉都是她哄你哩。”
“所以，这次我要主动一点嘛。”
看不出什么异常，焦韫松了一口气。但她很快又意识到，他的主动热情本身就是一种异常表现。
老汤表功：“邱月的数学成绩进步明显，前天的小测，竟然又过百了。”
“万家仓也应该有突破了吧？”焦韫趁机问。
万家仓红着脸：“进步不明显，接近了，没过门槛。”然后压低声音问：
“张老师还好吧，同学们都挺挂念的。”
焦韫提高声调：“张老师那么强大，放心吧，从三模要成绩，给她报喜就行了。”
正说着，邱月入班了。她只是半秒的犹豫，便笑着跑过来，像平时那样亲密，搂住焦韫的肩膀：“胶花来慰问，三5班蓬荜生辉。”
焦韫发现，邱月的脸上有淡妆，而且与平时不太一样。
平时都是小清新风格，这次换成了职场风格，走的是成熟路线。
“小公主要变皇后了，是不是有约会？”焦韫故意问。
老汤帮腔：“我也发现了，奉劝邱同学一句，小进步来之不易，千万别半途而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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