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出一颗松子塞进嘴里，酸甜果香勉强压住喉间血腥气：“这玩意看着像北境巫族的血契咒，但怎么掺着南疆蛊纹？”
墨寒渊用剑尖挑起钥匙，霜花在狼头图腾的獠牙处凝成冰晶。
当啷一声，钥匙突然断成两截，藏在空心处的骨片滚落出来，表面密密麻麻刻着生辰八字。
山雀精化成的绿衣小童刚要伸手，那骨片突然窜出幽蓝火苗，将周围雨幕烧出个扭曲的圆洞。
“是窥天镜的残片。”墨寒渊用外袍下摆兜住燃烧的骨片，冰晶顺着织物纹路结成网兜，“三年前北境进贡的宝物，三个月前从国库失窃。”
苏灵悦阴阳眼突然刺痛，她看见燃烧的骨片里蜷缩着个模糊人影——那人发间插着的孔雀银簪，分明是她穿越那夜在凶案现场见过的证物。
她踉跄着抓住墨寒渊手腕，对方衣袖下滑露出的银鳞纹路正泛着青紫光晕。
“你的体温…”她话音被骤然响起的埙声切断。
断成两截的钥匙突然凌空飞起，沾着血渍的狼头纹与骨片上的生辰八字重叠，在雨幕中投射出巨大的符阵投影。
墨寒渊揽着她疾退三步，先前站立处的青石板被符阵灼出焦黑沟壑。
绿衣小童突然现出原形，山雀精的尾羽炸成绒球：“阵眼在西南枯井！”它尖啸着扑向符阵投影，却被反震回来的气浪掀翻在泥坑里。
苏灵悦袖中甩出的朱砂绳缠住山雀精脚爪，顺势在它背上画了道护体符。
墨寒渊剑锋插进青石板缝隙，寒毒顺着地脉冻住符阵蔓延的纹路。
他左手结印按在剑柄玄玉上，霜花攀着符阵投影疯长：“楚怀瑾用自己魂魄做阵眼，这是双生噬魂阵。”
苏灵悦突然拽下发间玉簪，沾着血渍的簪尾精准刺进投影中心的阵眼。
阴阳眼金芒大盛间，她看到符阵背后浮现出巍峨宫殿的虚影——九重玉阶之上，垂着鲛绡的凤座旁，悬着一柄刻满狼头纹的青铜剑。
“北境…”墨寒渊瞳孔骤缩，剑锋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符阵投影应声碎裂，残存的光点却凝成一个拇指大的符号，闪电般没入苏灵悦眉心。
山雀精炸着羽毛蹦起来：“契约烙印！这是北境皇族的追魂印！”
苏灵悦摸着发烫的眉心，阴阳眼透过雨幕看到远处官军火把突然全部变成幽绿色。
她反手把碎镜塞进墨寒渊掌心，镜面映出的官军脸上都覆着一层蛇鳞状光晕：“楚家这事还没完，有人篡改了…”
墨寒渊突然捂住她嘴巴，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她唇角血渍。
他后颈银鳞纹路诡异地蠕动起来，剑锋插入地面的瞬间，霜雾裹着两人消失在场官兵视线中。
最后消散的是那枚悬在半空的诡异符号，它像融化般渗入青石板缝隙，只在积水里留下一个眼睛状的漩涡。
三丈外的梧桐树上，半片焦黑的窥天雀尾羽突然自燃。
灰烬飘落处，泥土里缓缓冒出新芽——是裹着冰碴的并蒂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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