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快来看看！红姨弄了个新鲜玩意儿！"石头兴冲冲地跑进岩洞，脸上还沾着炭灰。
韩牧野将儿子轻轻放回苏月禾怀中，跟着石头来到村中央的篝火旁。只见红姑正指挥几个妇人将一个奇特的石锅架在火上，锅子中间凸起，四周凹陷，里面翻滚着乳白色的汤汁，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这是..."韩牧野好奇地凑近。
红姑得意地擦了擦额头的汗："庄主，这叫'涮锅'，是北边草原人的吃法。我小时候跟着商队时学的。把肉切成薄片，在这热汤里一涮就熟，配上酱料，鲜嫩得很！"
她边说边演示，用竹筷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山羊肉，在沸腾的汤中轻轻摆动几下，肉片立刻由红转白，卷曲起来。红姑将肉片蘸了蘸旁边小碗里的褐色酱料，递给韩牧野。
"快尝尝！"
韩牧野接过放入口中，顿时瞪大了眼睛。羊肉鲜嫩多汁，酱料咸香中带着一丝甜辣，与肉香完美融合，竟比他吃过的任何烹饪方法都要美味。
"妙极了！"他由衷赞叹，"这酱料怎么调的？"
红姑神秘一笑："用野山椒、野蒜捣碎，加上咱们自酿的豆酱和一点蜂蜜。汤底是用羊骨熬的，我还加了些去膻味的草药。"
周围已经围满了村民，个个眼巴巴地看着那口冒着热气的大石锅。韩牧野笑着挥手："都别愣着，把今天打的猎物都拿出来，咱们今晚好好吃一顿！"
欢呼声中，妇女们迅速行动起来。有人去取腌好的野菜，有人搬来新摘的菌子，孩子们则忙着削竹签、摆石碗。木头和几个年轻人将剩下的羊肉全部切成薄片，整齐地码在洗净的大树叶上。
韩牧野回到岩洞，小心地扶起苏月禾："娘子，红姑做了草原上的涮肉，我带你去尝尝。"
苏月禾有些犹豫："我这身子..."
"无妨。"韩牧野取来厚实的狼皮褥子铺在洞口一块平整的大石上，"你坐这里，吹不到风。我去把锅子和吃食都端过来。"
当韩牧野端着热气腾腾的石锅回来时，发现石头已经贴心地在他家洞口也生了一堆小火，周围摆好了几个树墩当凳子。红姑跟过来，手里捧着各式调料和小菜。
"月儿不能着凉，但也不能错过这美味。"红姑笑嘻嘻地摆好碗筷，"阿野，你陪着月儿慢慢吃，那边有我照应。"
夜色渐深，山洞外的大篝火旁欢声笑语不断。村民们围坐成圈，从大石锅里涮肉吃。有人即兴唱起了山歌，几个年轻人跟着节奏拍手跺脚，气氛热烈得仿佛过节一般。
韩牧野夹起一片涮得恰到好处的羊肉，蘸了酱送到苏月禾嘴边："小心烫。"
苏月禾轻轻吹了吹，将肉片含入口中，眼睛立刻幸福地眯了起来："真鲜！红姨这手艺绝了。"
"喜欢就多吃些。"韩牧野又涮了几片肉，还放了些菌子和野菜进去，"这羊是吃百草长大的，最是滋补。"
小君陌在母亲怀里睡得香甜，偶尔咂咂小嘴，似乎在梦里也闻到了肉香。韩牧野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儿子粉嫩的脸颊，换来小家伙不满的哼唧声。
"别闹他。"苏月禾嗔怪地拍开丈夫的手，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韩牧野嘿嘿一笑，转而专心伺候妻子吃饭。他注意到苏月禾的脸色比前几日红润了些，心里踏实不少。
酒足饭饱后，村民们三三两两散去。韩牧野帮着收拾完餐具，回到岩洞时发现苏月禾正借着火光缝制一件小棉袄。
"这么晚了还做活？"他皱眉夺过针线，"仔细伤了眼睛。"
苏月禾也不争辩，从枕下摸出一块薄铁片："那帮我看看这个。我给陌儿做了个平安锁的坯子，等你回来刻字。"
韩牧野接过铁片，触手冰凉却让他心里暖融融的。他取出随身的小刀，就着火光，在铁片上仔细刻下"长乐未央"四个小字，又在背面刻上韩氏族徽——一柄剑与禾穗交织的图案。
"等开春了，让石头帮着包层银子，就能戴了。"苏月禾满意地看着丈夫的手艺。
韩牧野却盯着那族徽出神。这图案是韩家世代相传的，剑代表武勇，禾穗象征农耕，寓意着家族文武双全、自给自足的传统。自从带着村民逃难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以往的事了。
"想什么呢？"苏月禾轻声问。
韩牧野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等陌儿长大了，这世道太平了多好。"
苏月禾握住他的手："会有那一天的，至少如今咱们找的这个地方暂且安稳，你慢慢教他武艺，我教他认字读书。"
夜深人静，确认妻儿都睡熟后，韩牧野悄悄起身来到岩洞深处的密室。这里存放着苏明远留下的火药配方和几件实验器具。他点燃油灯，仔细研读岳父写下的笔记，寻找能够加强村庄防御的方法。
"磁石粉...遇水燃烧更旺..."他喃喃自语，突然眼睛一亮，"如果混合硫磺和硝石的比例调整..."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苏月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披着外衣，脸色还有些苍白，"白天在山上，不止遇到鹿群吧？"
韩牧野叹了口气，知道瞒不过聪明的妻子："嗯，这片山谷太大了，我怕还有其他的入口咱们一时没有发现，想提前做些准备。"
苏月禾走到他身边，指着笔记上的一页："爹在这里提到过，用竹筒做载体，加入铁砂，爆炸时能产生更大杀伤力。我们可以沿着山谷外围布置..."
"嗯 好了这些事由我操心。"韩牧野握住她的手，"你现在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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