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年仲夏的人马座】
*376 只抗辐射蟑螂趴在跑道上，
跟打了鸡血似的，它们的触角闪着各种颜色的光，就像把星空缩小了摆在这儿。
我白大褂兜里的麦穗蜂箱钥匙烫得厉害，
和远处用养母烤冷面车改的颁奖台好像在隔空聊天。
后颈的蜂巢胎记跟着心跳一抽一抽的，
一下子把养母 2019 年秋天说的话拽进我脑子里：“小穗，
真正的赢家，是能让每个生命都支棱起来！”
“麦老师！木卫三来的大块头把跑道踩得全是蜂窝状的裂缝！”
小满抱着黑乎乎的蜂蜜修补剂跌跌撞撞跑过来，
羊角辫上挂着的蜂蜡小鸟扑棱棱抖落一堆荧光粉，
“他们说跑蟑螂触角竞速赛，感觉脚下像在闹地震！”
警报声突然刺得人耳朵疼，我攥着烤冷面签子的手直冒冷汗。
2018 年那个下暴雨的晚上突然在眼前打转 —— 养母蹲在漏水的烤冷面车底下，
拿着雕花笔在铁板上画运动会的设计图，
烤冷面的焦香混着雨水，在她头发上凝成一块琥珀。
“把 2016 年的蜂蜜酶倒进跑道胶水！”
我咬咬牙，“养母说过，最结实的跑道，得用最暖乎的东西造！”
这运动会场地绝了，是拿 23 个平行宇宙的废弃竞技场拼出来的。
头顶上挂着用美甲灯箱做的蜂巢吊灯，脚下跑道是烤冷面车的铁板，
墙上镶着回收的医疗扫描屏，还贴着甲片当装饰。
金星来的黏液族运动员戈拉，它晶体触角刚碰到起跑线，
身上的防御黏液就在铁板上腐蚀出条形码似的裂缝，
结果裂缝里突然冒出来养母 2013 年在城中村办儿童赛跑的全息投影！
“别慌，试试这个。”
我递过去一根涂着 2019 年抗辐射蟑螂口水的烤冷面签子。
签子一沾上黏液，空中就飘出养母给戈拉包扎伤口的画面，
“养母总说，最好的比赛，是能看见大家有多勇敢。”
戈拉的触角唰地泛起彩虹光，那些防御黏液自己聚成了蜂巢形状的起跑器。
发令枪一响，376 只蟑螂同时扑棱翅膀，
触角的光在空中拼成 “带刺的速度最牛掰” 几个大字，连后台的甲片都跟着嗡嗡震动。
七道蓝光突然从反物质云团里劈下来，陆氏集团那阴魂不散的基因检测卫星又盯上我们了。
我眼睁睁看着运动员的设备在蓝光里扭曲成条形码数据流，
后颈 2018 年被基因光束灼伤的旧疤疼得钻心，和蜂箱钥匙一块儿疯狂震动。
“麦老师！甲片接力赛的传输系统把金星黏液族的交接方式当成基因污染了！”
唐果的声音混着烤冷面铁板的滋啦声从耳麦里传出来，
“干扰波还让烤冷面签子投掷场开始放包租婆的《催租进行曲》！”
我扯开白大褂，摸出养母临终前留给我的烤冷面车钥匙。
钥匙插进能量核心的瞬间，376 块铁板同时发出蜂鸣声，
养母这些年办运动会的画面全冒出来了 ——2014 年给流浪儿办的简易运动会，
2015 年在锅炉房搞的抗辐射障碍赛，
2024 年用烤冷面渣挡住基因光束的超帅场面。
陆氏的检测波扫过这些画面时，
居然显形出他们首席净化官 1999 年冬天的样子：那时候他还是个缩在烤冷面车底下的小男孩，
因为跑不快被人嘲笑，养母用签子轻轻敲他脑袋：“跑不快怕啥，
敢站在跑道上就是好汉！”
第一滴蜂蜜酶滴到被污染的跑道上，整个场地响起水晶裂开似的清脆声。
我看着戈拉在甲片接力赛里，黏液裹着甲片的动作，
在蜂蜜酶和甲油胶荧光的作用下，自动变成了超完美的交接姿势。
跑道上还慢慢浮现出养母的字：“摔一跤不算完，是重新站起来的好机会！”
“陆子昂，你漏算了最关键的秘密！”
我故意把声音拖得黏糊糊的，指着检测波里显形的陆氏基因库，
“养母早就在每个比赛环节里藏了带刺的温柔。
就说这场蟑螂触角竞速 ——” 我调出烤冷面渣记录的数据，
播放首席净化官偷偷收集养母运动会策划稿的画面，“你那套冷冰冰的规矩，
永远测不出人心能有多热乎！”
376 块铁板同时发光，在空中堆成一座巨型蜂巢竞技塔。
每个巢室里都闪着不同文明拼搏的故事：金星黏液族用声波突破速度极限，
木卫三岩石族把陨石力量用在投掷里，
地球人用美甲灯的彩虹光给接力赛指路。
陆氏的基因检测波撞到塔上，直接碎成带着蜂蜜香的荧光粉。
运动会决赛这天，376 个不同物种的运动员，戴着用烤冷面签子和甲油胶做的号码牌上了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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