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助理发了条信息，安排上午去精神病院的事宜。
“这么早就要走？”唐知威睡眼惺忪地出现在浴室门口。
“嗯，去看宋月月。”林清熠涂好口红，“你再睡会儿吧。”
唐知威却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林清熠放下口红，“这是我自己的事。”
“可我想陪着你。”唐知威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而且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林清熠叹了口气：“随你吧。”
一小时后，他们到达了位于城郊的精神病院。
这是一家高级私立医院，专门收治有钱人家的精神疾病患者。
林濯已经等在门口，看到唐知威时明显皱了下眉，但什么也没说。
“宋月月什么情况？”林清熠直奔主题。
“谵妄状态，伴有被害妄想和自残倾向。”林濯递给她一份病历，“医生说可能是受到母亲死亡的刺激。”
林清熠快速浏览着病历，眉头越皱越紧。
宋月月的症状比她想象的严重得多。
“她在哪个病房？”
“三楼隔离区。”林濯领路，“有攻击倾向，需要有人陪同才能进去。”
唐知威立刻挽住林清熠的手臂：“我陪你。”
林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医护人员会陪同。”
三人乘电梯上楼，气氛凝重。
穿过几道安全门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特殊的病房前。
透过门上的小窗，可以看到一个瘦弱的女人坐在墙角，背对着门。
“这是……宋月月？”唐知威有些不敢相信。
他对宋月月虽然不算太深了，但和眼前这个形销骨立的女人简直判若两人。
护士打开门锁，轻声提醒：“不要刺激她，如果她情绪激动就立刻按墙上的呼叫按钮。”
林清熠点点头，独自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药物的气息。
她慢慢走近那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
“宋月月。”林清熠叫了一声。
墙角的女人猛地回头，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张惨白的脸。
她的眼睛大得吓人，布满血丝。
“你是谁？”宋月月的声音嘶哑，“是妈妈派你来接我的吗？”
林清熠蹲下身，与她平视：“我是林清熠。”
“林...清熠...”宋月月重复着这个名字，突然瞳孔收缩，“不！你不是！你是鬼！林清熠已经死了！妈妈说她死了！”
她疯狂地向后退，直到背抵着墙无处可逃：“走开！走开！”
林清熠没有动，冷静地观察着宋月月的反应。
看这样子，应该不是装的，她是真的疯了。
不过……
“赵岁婳已经死了。”林清熠一字一句地说，直指痛处，“被你害死的。”
“不！”宋月月突然扑上来，枯瘦的手指掐向林清熠的脖子，“你骗人！妈妈不会死的！她说要来接我的！”
林清熠轻松制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地上。
宋月月像只困兽般挣扎，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护士闻声冲进来，给宋月月注射了镇静剂。
几分钟后，她瘫软在地上，眼神涣散。
“她经常这样吗？”林清熠整理了下衣服问道。
“自从听说母亲去世的消息后，症状加重了。”护士回答，“每天要注射三次镇静剂。”
林清熠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宋月月。
这个曾经趾高气扬、处处与她作对的女人，现在连基本的理智都没有了。
“维持住她现在的状态。”林清熠对林濯说，“费用我出。”
林濯挑眉：“你确定？她母亲可是...”
“这些还不够。”林清熠打断他，“舅舅，她还没亲眼看到宋业成和宋居澜的下场呢。”
林濯听到林清熠的话，死死望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宋月月。
走出病房，唐知威立刻迎上来：“没事吧？她伤到你了吗？”
林清熠摇摇头：“回去吧。”
回程的车上，唐知威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
林清熠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脑海中回放着宋月月疯狂的样子。
复仇的快感到底在哪呢？
为什么看到仇人落得如此下场，她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
“在想什么？”唐知威轻声问。
林清熠收回思绪：“没什么。”
从精神病院回来后，林清熠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宋业成和宋居澜的康复计划中。
安怀锦的导师——M国着名神经外科专家威廉姆斯教授每周都会来医院检查两位病人的情况，调整治疗方案。
一个月过去，宋业成的脑电图开始出现微弱但规律的波动，而宋居澜的情况依旧没有起色。
这天清晨，林清熠正在审阅公司文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许久未见的名字：夏穆。
“喂？”她接通电话，声音平静。
“林小姐。”夏穆的声音比记忆中沧桑了许多，“夏北纪他...昨晚在监狱自杀了。”
林清熠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我爸把葬礼定在后天，如果你想来...”
“夏穆。”林清熠打断他，“我不会去的。”
挂断电话后，她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轮廓。
夏北纪，他和她童年相识相伴，少年决裂，没想到最后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了世界。
她以为自己会感到痛快，或者至少有些许触动，但心里只有一片麻木的平静。
手机又响起来，这次是唐知威。
“清熠，你听说了吗？夏北纪...”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关切。
“嗯。”林清熠淡淡应道，“还有事吗？我这边在忙。”
唐知威似乎被她的冷淡噎住了：“就...想问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林清熠看了眼时间，“晚上不用等我吃饭，我要去医院。”
挂掉电话，林清熠长舒一口气。
这一个月来，唐知威的占有欲越来越强，几乎到了让她窒息的地步。
每次她与安怀锦或林濯见面，他总会以各种方式“偶遇”或打电话查岗。
下午的医院走廊安静得出奇。
林清熠走到ICU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宋业成。
安怀锦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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