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变得凝重:“假设帝国不幸发生内战,或是外敌自北而来,湖平城因其地理位置,正是首当其冲之地!它距离长江对岸的河南区最近,是南北交通之咽喉。那刺客演凌,若想从河南区湖州城南下侵袭我南桂城,也必须先渡过这‘湖平弯’,穿越湖平城区域方可。此段路程,因其地形与可能的盘查,往往需要耗费数小时,甚至一整日之久,方能真正威胁到我南桂城。此乃湖平城‘平’字背后,所蕴含的军事与地理之要义!”
公子田训顿了顿,让众人消化了一下这番分析,然后才继续讲解清水城:
“至于清水城,”他看向运费业,“你所说‘清’的方面,只触及了皮毛。清水城之‘清’,确实意指其境内河流、湖泊之水色清澈,水质优良。但你说其‘潮湿度高’,却是不准确的,至少是片面的。”
他详细剖析道:“清水城因其水网密布,在夏季梅雨时节,空气确实会显得潮湿闷热,令人难以忍受,此为其一。然而,其气候并非一成不变。待到了晚秋乃至初冬时节,北风南下,天气便会转为干燥清爽,与你所猜测的‘始终潮湿’可能完全不符。此乃其气候之特点,随季节而变化显着。”
士大夫福政听着公子田训条理清晰、论据充分的阐述,脸上终于露出了赞许的神色,他抚须点头,连连称善:“善!大善!公子田训所言,分毫不差,不仅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将地理特征与军事战略、气候变化相结合,剖析得透彻无比!看来是真正下功夫研读过了。”
他随即转向一脸悻悻的三公子运费业,语气带着鞭策与期望:“三公子,你可听明白了?与田训相比,你在学问上还需加倍努力,好好进步才行啊!若再这般不求甚解,敷衍了事,只怕不久的将来,你与田训之间的差距,就要被拉得如同天渊之别,被他远远甩在身后,抄得一扎不剩了!”
三公子运费业被说得面红耳赤,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无可奈何,只能低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嗯嗯……学生知道了。” 然而在他心里,却是不服气地嘀咕着:“哼!公子田训不就是仗着平时多看几本书,成绩比我稍好那么一点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下次……下次我定要找个更偏的问题,让他也答不上来!”
士大夫福政看着他这副模样,知道他还需磨练,也不再多说,只是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今日的课程:“今日我们便以这两城为例,深入探讨一下湖北区的地理……”
然而,就在士大夫福政“今日”二字刚刚出口,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之际——
“蹦!!!!”
一声巨大而突兀的、如同重物撞击又似霹雳炸响的碎裂声,猛地从学堂一侧的窗户方向传来!紧接着,是无数琉璃或玻璃碎片“哗啦啦”坠落地面发出的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整个学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愣住了,纷纷扭头望向声音来源。只见学堂一侧那几扇原本镶嵌着透明琉璃(或类似玻璃材质)的窗户,此刻已然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扭曲的木框和满地狼藉的、在晨光下闪烁着危险寒芒的碎片!寒风从破口处灌入,带来一股肃杀之气。
士大夫福政先是愕然,随即脸上涌起了极大的震惊与愤怒!他猛地站起身,指着那破碎的窗户,声音因为极致的怒意而有些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玻璃怎么都碎了?!到底是谁?!是谁如此大胆妄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官办学堂?!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过台下也被惊呆的学生们,但很快,一种基于经验的判断取代了单纯的愤怒。
不等士大夫发问,公子田训已然迅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脸色凝重,目光锐利地扫过窗外的街道,沉声分析道:“士大夫,此次事件,恐怕没那么多需要解释的缘由了。如此明目张胆、力道强劲,且目标直指我们所在学堂……极大可能,甚至可以说九成九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刺客演凌来了!”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所有人的共鸣。女性方面的葡萄氏-寒春、葡萄氏-林香、赵柳、耀华兴,以及男性方面的三公子运费业,几乎都同时点头,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异口同声地附和道:
“没错!肯定又是那个可恶的刺客演凌!”
“除了他,还有谁会做这种下三滥的挑衅之事!”
“他定然是不甘心上次我们逃脱,又来寻衅报复了!”
士大夫福政看着自己心爱的学堂被毁,又听到学生们的分析,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师长和官员的责任感让他迅速做出了决断。他目光扫过公子田训、赵柳等几位平日里较为稳重可靠的学生,沉声命令道:
“好!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田训,赵柳,寒春,林香,还有耀华兴,你们几人,速速出去查探情况!若真是那演凌,务必小心应对,查明其意图,若能驱离便驱离,若不能,则立刻回报,不可恋战!记住,快去快回!学堂这边,还需你们回来继续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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