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7日上午，江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指挥室异常安静。程望、秦舟、谢沅以及法制部门、经侦部门联合组成的临时专案小组，正在对即将展开的行动进行最后一次战前推演。
这一次，他们要抓的不是一个操刀者，也不是一个“中介掮客”，而是那个真正居于案件顶层、从不亲手染血的资本操盘手——孙兆辉。
“我们必须确保证据链条闭环。”程望在白板前，用红笔画出最后的指令路径，“从刘思贤手中的名单——到马策安排人手、指定行动方式——再到孙兆辉授权、资金支付，这三点一线不能有断点。”
“目前可以作为关键证据的包括：刘思贤手机中的文档、马策口供与音频比对、以及孙兆辉公司账户6月20日前后两笔大额资金支出。”谢沅翻开文件夹，“其中一笔打入某‘文化策划公司’，实际控制人是马策的前合伙人。”
“此外，还有一位可以作为间接证人的人选。”秦舟补充，“是刘思贤生前曾联系过的前项目主管贺敬铭，我们已将其请到局里协助调查。”
此时，审讯室内。
程望与贺敬铭面对而坐。
这名年近五十的项目主管，眼神闪躲，语气迟疑。显然，他还没做好彻底“反水”的心理准备。
“你是被拉下水的，不是主谋。”程望一边翻阅他在项目中签署的付款单据，“如果你继续隐瞒，就变成共犯。我们已经掌握的证据足够你进去七年以上。”
贺敬铭脸色骤变：“我……我当时是被迫的，他们说不给我签字，我就要卷入合同造假里，社保、账户都锁了，我根本……”
“那你有没有证据？”程望问。
他沉默了许久，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那是一组看似普通的转账编码和时间。
“我记得那笔转账，当时孙总吩咐我走账，名义上是‘材料补差’，但那天晚上刘思贤突然联系我，说他拿到了新证据，要我小心。”贺敬铭咬紧牙关，“第二天他就失踪了。”
程望点头：“很好，这些你愿意签字陈述吗？”
贺敬铭犹豫几秒，最终低声道：“我签。”
……
当天下午17:00，经侦、刑侦、法制三线联合向市局递交立案批复申请。
18:20，市检察院批准对孙兆辉立案侦查。
20:00整，抓捕小组分三路行动：一路赴华辰置业总部，进行现场控制及资料调取；一路前往孙兆辉位于江州南郊别墅区的住所实施抓捕；另一路直奔沣泽咨询公司的后台机房，查封所有数据终端与账户。
程望亲自带队，前往别墅区执行主抓捕。
此时夜色已深，别墅区灯光昏黄。车队靠近目标位置后迅速熄灯，所有干警悄然就位。
“目标确认，孙兆辉正在书房。”耳麦中传来现场组汇报。
“行动。”程望一声令下。
十余名干警破门而入，孙兆辉正准备从书桌抽屉中拿手机，瞬间被压制在地。
“你们凭什么抓我？！”他惊怒交加，“我不过是正常商业行为！”
“我们凭的是刑法第232条、第310条。”程望低头望向他，目光如铁，“涉嫌组织实施故意杀人、掩盖犯罪所得罪。”
孙兆辉嘴角抽搐，显然未料到这个曾经无数次“摆平风波”的城市，这次竟会这么“失控”。
程望没有再理他，而是命现场技术组将其电脑、保险柜与纸质资料全部封存、登记。随后，他回头望了一眼这栋别墅——泳池边仍摆着高脚酒杯与雪茄灰缸。
他清楚，这类人往往不会轻易招供。他们自视高人一等，擅长利用漏洞、制度、律师团体乃至公众认知，为自己争取退路。
但——只要证据链闭环，这种人就没有退路。
……
次日凌晨。
审讯室内。
孙兆辉被带入。即便身穿拘留服，他仍试图摆出谈判者的姿态：“你们最好清楚你们在做什么，我的律师会……”
“你可以请律师。”程望打断他，轻轻地将几张文件一一摊开。
第一份，是刘思贤留下的名单；第二份，是法医报告；第三份，是你本人签署资金支出单据与马策之间的联络记录；第四份，是你账户中6月21日一笔130万元的转账记录，去向是你所谓的‘项目顾问’公司，而该公司名下司机，就是案发当晚跟踪刘思贤的尾车司机。
孙兆辉脸色一沉。
“你可以不说话，”程望平静道，“但你的沉默将作为拒绝配合调查的证据，提交给检察机关。”
孙兆辉长久无语。
最后，他低声说出一句话：“你知道你们动的是谁吗……”
程望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回道：“我们动的是法律该动的人。”
……
在江州市高速公路抢劫案进入关键收网阶段，程望一行人将侦查和抓捕工作推进到了最后一步。
凌晨三点，经过连续两天的高强度蹲守，程望带领刑警大队与支援特警队在高速某出口设置了严密的封锁线。嫌疑人刘飞的落脚点锁定在郊区一处废弃厂房。此处白天被人忽视，夜晚却成为其临时藏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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