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所在,很多贪婪的人都想抢这个献礼工程。
技术正在研发时要抢,技术研发成功了那更得抢!
就是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把田百户的审问节奏彻底打断。
卡在这里不上不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审了。
继任者袁千户本来今天的任务只是充当人证吉祥物,此时气急败坏的跳了出来。
“你是不是又说谎?参加研发的大部分工匠都在我这里,也没听他们说过研制成功!”
白榆得意洋洋的看着袁千户,沾沾自喜的说:
“那些工匠本来就是幌子啊,用来掩人耳目,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你知不知道,为了达成战术欺骗效果,我费了多大的精力?”
然后指着坐在正中、名义上的主审钱指挥说,“连我最敬爱的老长官都被蒙在鼓里!”
可能是憋在心里太久,也可能是怕别人不信,白榆忽略了反派死于话多的规则,忽然有点话痨。
“其实合格凝土早早就研制成功了,在城郊的某个院落里。
但我仍然聘用着十来个工匠,出现在都察院前院办公地,一直假装正进行研发,吸引世人的关注。
这些明面上工匠所用配方完全是错的,不可能研究出结果。”
袁千户心态有点崩,他对这个抢来的研发项目寄托了很大希望。
只要技术研制成功,自己就是献礼工程的大功臣,起码能晋升指挥佥事,成为高阶武官。
结果自己抢来的工匠都是幌子,别人早就偷偷的成功了!
“既然你早已成功,为何还要欺骗世人!”袁千户感觉自己成了受害者,忍无可忍的失态斥责。
自己还傻乎乎的天天在现场监工,天天督促进度,幻想着某日成功后的喜悦!
白榆理所当然的回答说:“这不废话吗?老子防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没本事就别学人家强取豪夺,别以为占了我位置,就能做我的事情!
垃圾就是垃圾,永远是垃圾!”
判事厅里众人心头泛起了极其荒谬诡异的感觉,这白榆怎么像是个加害者?
按道理说,被抢技术抢项目被安上罪名提审的白榆,才应该是个哭哭唧唧委委屈屈或者无能狂怒的受害者吧?
眼看场面又要失控,话头又一次跑偏,田百户终于回过神来,急忙再次拨乱反正。
“你有没有研发成功,仍与本案无关,本案审理范围仅限于你贪赃之事!”
白榆正说的痛快,突然被打断了,很不爽,直接怼了回去。
“这也无关,那也无关!既然都无关,那你们还问这问那的问个屁啊!
我要不答,你就威胁上刑;我回答了,你又说无关!这脑子还搞什么司法审什么案子?”
自从曝出技术研制已经成功的消息后,白监生仿佛进入了一种“不装了,摊牌了”的气质。
田百户气得心肝暴跳,“别废话!朝廷拨付给你的经费,到底在哪里?”
白榆不假思索的答道:“在我手里啊,这有什么问题?
如果不该在我手里,难道应该在你手里?还是应该在袁千户手里?”
田百户突然又卡壳了,这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
同样的问题,性质也变得不一样了。
白榆见田百户可能已经反应过来了,就转向名义上的主审钱指挥。
“我去太仆寺支取经费的时候,钱长官是了解情况的,请问这是什么经费?”
钱指挥很配合的答道:“朝廷拨付下来的研发经费。”
“如果技术已经研发成功了,那我还有必要把这笔钱给袁千户,重新进行研发吗?”
钱指挥很公正的回答说:“这是浪费钱财,实无必要重新研发。”
白榆反问道:“那么不能因为我没把银子移交给袁千户,就指控我侵吞公款吧?
袁千户已经没必要开展研发项目,自然就不需要研发经费,我给他钱才是违规!”
钱指挥麻利的甩锅,“这是田百户指控的,不是我指控的,请田百户解释。”
田百户绞尽脑汁的找着角度问道:“你不将经费移交给别人,只把经费拿在手里,就不是侵吞公款了?”
白榆理直气壮的说:“朝廷给我拨款,是为了凝土白路技术,对不对?
钱在我手里,是不是把技术研发出来了?所以这有问题吗?”
田百户又问道,“这笔经费所剩几何?如果使用不当,仍然有可能侵吞公款。”
白榆答道:“保密。”
田百户:“?”
白榆无可奈何的反问说:“田百户你老年痴呆了?
你开审后第一个问题就是问,经费在哪里和还剩多少,我的回答就是保密。
现在我的回答还是保密!合作方工部要求的!对接人证是工部左侍郎严世蕃!”
随后白榆又补了一句:“而且你刚才还说,这与本案无关,怎么结果又问了一遍?”
田百户:“......”
所以,还是去找小阁老严世蕃才能破局?这是什么地狱任务?
钱指挥忍俊不禁笑了两声,又赶紧对田百户道歉说:“抱歉,失礼了!”
这时候,另一个旁观者、皇亲蒋天养跳了出来,问道:
“你说你已经把技术研发成功了?技术证据在哪里?人证都有谁?”
蒋天养和袁千户虽然也有合作关系,但立场稍微有点不同。
袁千户要的是成功研发技术这项功劳,想当这个功臣。
而蒋天养想要的是技术本身,拿到技术后,可以李代桃僵的启动献礼工程。
白榆答道:“物证请找我的合作方工部,人证请找严世蕃。”
蒋天养:“......”
你离了小阁老严世蕃,就不会说话了吗?
众人一开始都以为白榆在胡说八道,但到了现在看到白榆还在一本正经的将严世蕃当挡箭牌,就不由得疑神疑鬼。
蒋天养也许敢和白榆来硬的,但绝对不敢和严党硬碰硬。
审问进程到了这里,已经无可奈何的陷入了僵局。
白榆又不是监牢里的囚犯,没有合理借口,也不能说动刑就动刑,再说旁边还有个外来的太监在看着。
李太监站了出来,很直言不讳的说:“既然审不下去,就先散了吧!”
然后又大声说:“奉旨!前来向白榆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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