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晴的冰剑再次挥来，寒光如雪。
秦意没有再闪避，而是迎着剑锋踏前一步。他右眼中的银色符文骤然亮起，仿佛回应某种久远的召唤，映照出冰剑表面浮现出的细密符文——那些符号竟与他右眼中流转的纹路如出一辙，像是同源之物，在共鸣中隐隐震颤。
“为什么……”他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惊疑，“你的剑上，会有我的印记？”
冰剑破风而至，带着刺骨寒意，几乎贴着他的胸口划过。秦意猛地后撤半步，左臂已被冻结，动作迟缓。他能感觉到那股寒意正顺着经脉蔓延，若非体内残存的幽冥火焰自动燃烧，恐怕早已僵直不动。
“你不是秦意。”林婉晴的声音冰冷，毫无感情波动，仿佛只是执行某种命令的傀儡，“你不该存在。”
她再次挥剑，这一次，剑势更快，更狠，仿佛要将眼前之人彻底抹杀。
秦意咬牙，心中虽有千般疑问，却无暇深究。他强行运转体内的阴阳之力，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盾，勉强抵挡住极寒侵蚀。同时，他右眼“屠苍生”的能力被激发，瞬间锁定林婉晴的动作轨迹，试图在她出手的间隙寻找突破口。
可她的每一次挥砍都精准无比，仿佛提前预知了他的反应。冰剑所过之处，空气凝结成霜，地面龟裂，连光线都被扭曲。秦意心头一紧，这已不是单纯的修为压制，而是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在操控她！
他不能再被动防守。
心念一动，左眼“悯众生”缓缓亮起，柔和白光自瞳孔中溢出，直视林婉晴双目。那是能够映照灵魂、净化执念的力量，哪怕她此刻被控制，也未必无法唤醒其意识。
白光触及林婉晴双眼的一瞬，她身形猛然一滞，脚步踉跄，冰剑险些脱手。那一刹那，她的眼神恢复了短暂的清明。
“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她低声呢喃，眼中泛起泪水，声音里透着痛苦与挣扎。
但仅仅是一瞬，那抹清明便被更深的黑暗吞噬。她再次举起冰剑，眼神空洞，动作比之前更加决绝。
秦意心头一震。
这不是背叛，也不是敌对，而是某种更深层的真相正在浮现。而这个真相，似乎与她的“预言之瞳”有关。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喃喃自语，右眼符文愈发炽热，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即将揭晓的秘密。
远处，九座巨门虚影仍在震动，心跳声越来越近，如同来自归墟深处的呼唤，令人心悸。
而此刻，秦意站在风暴中心，面对着最难以承受的抉择——
继续对抗天魔，还是停下一切，去揭开林婉晴身上的秘密？
他不知道答案。
但时间不会给他思考的机会。
冰剑再次袭来，寒光如雪。
这一剑，直指心脏。
秦意本能地抬起右手格挡，掌心凝聚出一道太极图纹，试图化解剑势。然而，就在冰剑与太极图接触的一瞬，他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那柄冰剑，并非寻常法器。
它是由玄冰玉髓锻造而成，材质纯净无比，却在剑脊深处，隐匿着一道极为微弱的气息——那是属于归墟的力量，古老、沉寂，却又充满压迫感。
秦意心中一凛。
他猛然开启右眼“屠苍生”，集中意识扫描冰剑内部结构。刹那间，画面在他脑海中展开——那不仅是一柄剑，更像是一个容器，封印着某种东西。
与此同时，左眼“悯众生”也不受控地映照出一幅画面——
那是三十年前，一片血雾弥漫的荒野，一位女子手持冰剑，站在一座祭坛之上。她身旁，躺着一名婴儿，胸口插着一柄与林婉晴手中相同的冰剑。
画面一闪而逝，却足以让秦意心头剧震。
“那是……母亲？”他喃喃道，声音颤抖。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林婉晴的冰剑，并非偶然得来。它承载着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一段关于他自身的真相。
而这真相，或许正是藏书楼长老临死前所说的那句：“你以为你在救人，其实……你才是被献祭的那一个。”
思绪翻涌间，冰剑已至眼前。
秦意来不及多想，只能强行调动体内所有力量，试图抵挡这一击。然而，就在剑尖即将刺入心脏的瞬间，一道低沉且多变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以为她看到的是未来？她看到的，是你们早已注定的命运。”
秦意猛然抬头，只见虚空之中，缓缓浮现出一个身影——
无面人。
他依旧没有面孔，周身缠绕着黑色雾气，仿佛从归墟中走出的存在。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威压。
“你们不过是轮回中的棋子，命运早已写定。她的预言之瞳，不过是窥见了过去的倒影。”
秦意瞳孔收缩，心中翻江倒海。
如果这一切都是轮回……
那他，又算什么？
无面人并未继续言语，而是静静注视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回应。
林婉晴的冰剑悬停在半空，剑尖微微颤动，似乎也在等待某个信号。
秦意喘息着，汗水与鲜血混杂滑落，右眼中的符文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崩碎。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坚定：
“如果这是命运……那我便亲手改写它。”
话音落下，右眼“屠苍生”骤然爆发出耀眼银光，直冲冰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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