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台下也听的十分认真。
......
上午的时间挥手而过，伊瑞斯教授卡着下课铃讲完最后一句话，挥手收起了教室中央的元素图谱。一瞬间，教室里响起了轻微的窃窃私语与椅子挪动声。
“下课吧，各位。”她微笑着点点头，“下午三点是你们的科学文化课程，别迟到了哦。”
曲焕收拾好课本，刚站起身，身后就被人轻轻拍了拍。
“诶，曲焕，一起去饭堂吧？”是宿舍里那个性格最跳脱的舍友——艾德。“你要一个人吃饭吗？那可太寂寞了，你一直坐在前排，我们都不好意思上课找你讲话。”
“一起吧，伙计。”诺兰也走了过来，“听说今天饭堂二楼限时开放，有不少新菜品，不尝尝可惜了。”
第三个舍友雷则只是静静地看着曲焕，嘴角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雷是那种让人看不出想法的类型，但在之前对元素倾向的震惊中，曲焕看得出他内心并不平静。
曲焕本想婉拒——不是他不想融入，只是自幼生活于秦东宫廷那重礼数、重规矩的环境，让他总是不擅长主动靠近人群。但在三个室友的邀请下，他还是微微点头。
“好，谢谢”他轻声道，语调清冷却并不冷漠。
饭堂不远，是一栋如看上去如一座堡垒般的建筑，内部装饰却颇为温馨。天花板上悬浮着一整圈半透明的魔法灯泡，在午日的阳光下闪着淡金色光辉，食堂中央的长条魔法桌能自动调节温度，让饭菜始终保温，四周环绕着悬浮的菜单牌，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国家的风味饮食。
曲焕的餐盘里摆着简单的餐食，凯泊风格的烤肉，米饭与蔬菜，以及一小碟佐以蓝莓酱的土豆泥。
他坐在角落，静静地吃着，周围是热热闹闹的聊天声。
艾德边吃边嚷嚷：“我说你们，今天伊瑞斯教授讲的东西是不是太深了？才开学第一天就拿光暗讲道理，什么辩证法，二元对立什么的……我都快烧脑了。”
“这还不是重点，”诺兰皱着眉头，“下午的科学文化才要命，讲代数学和社会经济学！”
“呜哇……”艾德一脸崩溃，“没想到魔法学院也要学那些烂玩意。”
雷听到下午的课程，几乎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下午的课程，我们是有必要学的。”曲焕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他们耳中。
三人一愣，齐齐看向他。
曲焕继续说道：“科学文化是魔法师理解世界的基础。若一个人只会施法而不懂因果，不懂人心，不懂历史，那他最终不过是个手握利刃的盲人。”
他的语气依旧清冷，脸上也没什么起伏，但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权威感，让几位室友默默收了声。
“曲焕，”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在秦东读过什么很厉害的学校吗？”
“我没上过学，我父母给我请的家教。”曲焕轻声答道，低头继续吃饭，徒留三人面面相觑。
午餐结束后，一行人回了宿舍稍作休息。躺在床上的曲焕翻看着书本，窗外秋风轻拂，传来远处风车转动的吱呀声。他却感到内心微微有些发涩。
他从小就背负着祖家的荣耀与诅咒，在别人追求成绩时，他追求的是某种对抗命运的底气。他天生聪颖，这点他自己也知道，但从未为之得意。因为那份聪颖与天资本身，便是他所不能选择的部分。
午后，科学文化课在原来那栋圆教学楼的另一侧进行。
教室里坐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课桌不再像魔法课那样环形分布，而是排列整齐，前方是一个嵌有魔导板的电子黑板，一位穿着正装的中年男教师站在讲台前，一手握着书，一手转动着电子笔。
“本学期的上半学期我们将交替讲授代数学与社会经济学。”他开口便是严谨的口吻，“今天，是代数的第一节课。”
讲义迅速浮现在每人课桌上的光屏上，公式、函数、变量一一展开，所有人仿佛重新踏入了“理性”的世界。
曲焕飞快地在脑中扫过一道道题目，轻松写下解法。对于重视基础教育的秦东而言，这些早已熟稔，甚至觉得过于浅显。可当他侧过头一眼看见艾德在桌下偷偷查词典，诺兰已经双眼放空，雷扶额叹气，手上的笔不停地转转转时，仍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下半节课，讲的是社会经济学。老师介绍了魔法界与平民界的货币体系差异，以及市场中“魔法金币”与“平民货币”的相互兑换问题，还讲到魔法银行的设立与金融管控。
学生们听得更是茫然。艾德小声嘀咕道：“这真的是魔法学院么？神呐，为什么我们还要学这么难的东西？
虽然很小声，但老师依然捕捉到了，停下手中的笔，顿住脚步，淡淡开口：“你们讲的那些悄悄话会通过扩音魔法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刚刚就听到有些同学在抱怨这门课程。”
台下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转而陷入了绝对的沉默。
“孩子们，你们是未来的法师，不是井底之蛙。真正强大的法师，不该只会挥手放火球丢雷电，还应该懂得如何与这个世界对话，这就是这门课程开设的意义。”
说完，他继续在黑板上书写，讲解世界魔法货币的宏观调控机制。
......
下课铃声的响起，宣告了折磨的结束。老师没有多说什么，写到一半的手瞬间停住，将笔收了起来，挥了挥手：“下课。”随后头也不回地带上教案离开了教室。
曲焕收起笔记本，侧眼看到艾德和诺兰睡的正香，而雷则坐在位置上和曲焕对视了一眼，歪了歪头，无奈地笑了笑......
“都不舍得吵醒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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