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食指,指尖凝聚起一丝精纯的暗影魔力,轻轻点在纸片中央的漩涡图案上。
嗡……
纸片瞬间被激活!幽暗的漩涡图案如同活了过来,迅速旋转、扩散!无数细密如蚁的、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文字,如同潮水般在纸片上涌现、流淌!这些文字并非索洛托通用语,而是一种古老、扭曲的密文。但埃德加显然认识它们。
他的目光飞速扫过那些流淌的文字,瞳孔微微收缩。
具体的信息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埃德加的脑海。他快速阅读着,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规模、地点、时间、目标、手段……清晰得令人发指!这哪里是什么“活动安排”?
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规模空前的……袭击蓝图!
埃德加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意识到自己接触到了什么——一个隐藏在黑暗深处、庞大而危险的存在的核心计划!其胆大妄为和精密程度,远超他的预期!
当最后一个扭曲的文字隐没,整张纸片猛地燃烧起来!没有火焰,只有一股冰冷刺骨的幽暗能量升腾而起!纸片瞬间化为飞灰,但那些飞灰并未飘散,反而在埃德加面前凝聚、扭曲!
眨眼间,一个由飞灰构成的、模糊不清、不断变幻着形态的、如同烟雾凝聚而成的虚无投影,悬浮在埃德加面前的空气中!投影没有五官,只有两个如同深渊般的空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一个低沉、沙哑、仿佛由无数破碎声音叠加而成的、带着非人扭曲感的诡异声音,直接在埃德加的脑海中响起:
“如你所见,这就是我们近期的全部安排,简单高效而有力……”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空洞的“眼睛”仿佛穿透了埃德加的躯体,直视他的灵魂:
“您,‘夜枭’阁下,现在还考虑合作么?”
“我们非常期待您所提出的双赢的计划……”
这股声音里,埃德加似乎听出了一股“威胁”的意味。
办公室内死寂一片。只有那虚无投影散发出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冰冷气息在弥漫。台灯的光芒在投影周围扭曲、黯淡,仿佛光线都被那无形的黑暗所吞噬。
埃德加看着眼前这由焚毁信纸灰烬构成的、充满亵渎意味的投影,感受着那直击灵魂的诡异低语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知道,自己正站在一个深渊的边缘。一步踏出,或许能获得巨大的助力,但也将彻底与这来自世界背面的恐怖存在绑定。
但他明白他必须踏出。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此时选择放弃合作,等待他的只有比死亡更惨的结局。
按照“它们”的尿性,倘若自己拒绝,不仅自己,妻女的哭喊也将响彻“它们”的祭坛。
还有上面的“注视”,雷斯文势力的“期待”,以及强烈的,继续往顶峰攀爬的野心的驱使……种种念头在他脑中激烈碰撞。
最终,所有的犹豫、挣扎、与本能的恐惧,都被更深沉的黑暗所吞噬。
埃德加的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如同岩石般冷硬的表情。他迎着那虚无投影“注视”而来的方向,缓缓地、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接受。”
那不断扭曲变幻的虚无投影,在埃德加平静吐出“我接受”三个字后,似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并未立刻消散。
它那如同深渊般的空洞“视线”仿佛凝固在埃德加身上,空气中那股令人灵魂颤栗的冰冷气息变得更加粘稠、更加……具有压迫性。
低沉、沙哑、仿佛由无数破碎声音叠加而成的诡异低语,再次直接在埃德加的脑海中震荡开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的口吻:
“很好,但合作需要你的真诚……”
那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链,缠绕上埃德加的神经。
“带上你的血。”
“明日晚十一时。”
“此地续谈。”
话音落下,那虚无投影如同完成了最后的宣告,瞬间溃散,化作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幽暗微光的尘埃,彻底消失在办公室冰冷的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埃德加独自面对台灯那微弱光芒的身影。
“血……”
埃德加低声重复着这个字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桌面。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血契!
一种在地下世界中最为古老、也最为牢固的契约形式!以鲜血为引,灵魂为质,一旦签订,违约者将承受难以想象的、源自契约本源的恐怖反噬!这是对方要求他展现“真诚”的方式,也是确保双方都无法轻易背弃交易的枷锁!
一丝冰冷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寒意,顺着埃德加的脊椎悄然爬升。他知道他已经再无回头路了,从他看到那一封信开始,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此刻,他必须将自己的鲜血,乃至一部分灵魂的印记,与那个隐藏在黑暗深处、散发着亵渎与死亡气息的恐怖存在绑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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