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春去秋来,花开花落,青丝渐染霜白,往昔的回忆在岁月长河中慢慢沉淀。
很快便到了千禧年,这是千年一遇的好年
千禧年六月流火,蝉鸣裹挟着热浪在四合院的老槐树上喧嚣,柯言云却觉得世界安静得可怕。
灵堂里青烟袅袅,爷爷遗照上的笑意被黑白底色凝固,她跪在蒲团上,指尖死死攥着褪色的粗布孝服,眼泪早已哭干,只余胸腔里空荡荡的钝痛。
解雨臣不知何时将温茶放在她膝边,袖口的苏绣暗纹随着动作轻晃:"阿姐,吃点东西。"
黑瞎子带着墨镜,镜片后的眼睛难得认真,往她手里塞了包水果糖:"老爷子临走前还惦记着你最爱吃橘子味的。"
张起灵沉默地替她添了炷香,银铃铛在腕间轻响,像是在驱散凝滞的悲伤。
柯奶奶拄着檀木拐杖缓缓走来,银发间别着爷爷生前送她的玉簪。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抚过孙女泛红的眼尾,声音沙哑却温柔:"囡囡,你爷爷是踩着祥云走的。临走前攥着你寄的明信片,说咱家言言长大了,要笑着送他......"
话音未落,柯言云终于崩溃,扑进奶奶怀里放声大哭,泪水浸湿老人肩头,也浸透了这个盛夏滚烫的哀伤。
柯老爷子走后的日子,四合院的阳光仿佛都变得冷寂。
柯言云总裹着爷爷留下的藏青毛线毯,捧着凉透的茶盏发呆,目光穿透斑驳树影,落在空荡的藤椅上——那里曾摆满爷爷晒的陈皮,此刻只余几片枯叶随风打转。
黑瞎子远远望着她蜷成小小一团的身影,喉间泛起铁锈般的涩意,连墨镜都遮不住眼底的疼惜。
某日清晨,柯言云被清脆的铜铃声惊醒。
黑瞎子歪靠在门框上,头顶的发丝还沾着露水,手里却举着串缀满琉璃珠的风铃:“跑了三个古董市场才淘到的,据说摇晃起来能招来好运气。”
他故意晃得叮当作响,琉璃珠折射的光斑在墙上跳成凌乱的星子。
见她睫毛微动,又变戏法似的摸出个紫檀木匣,机关开启时,里面跃出只镶着红宝石眼睛的银蝶,翅膀翕动间竟传出老式留声机般的咿呀唱腔。
“你爷爷要是看见你这么消沉,”黑瞎子蹲下身,心疼的看着她,“肯定要敲我的脑袋。”
他指尖轻轻拭去她睫毛上凝结的露珠,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乖,笑一个?”
柯言云望着黑瞎子袖口未干的水渍,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是他连夜奔波、不知跌了多少跟头才寻来的。
银蝶仍在扑棱着翅膀,咿呀声里混着他略带沙哑的哄劝,恍惚间竟与爷爷哼过的童谣重叠。
她颤抖着伸手触碰琉璃风铃,冰凉的珠子在指间滚动,折射的光斑映亮了眼底的雾气。
黑瞎子趁机将她裹进带着晨露气息的外套里,下巴轻轻蹭着她发顶:"上次去杭州,老爷子偷偷塞给我张纸条,说他孙女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说着从内袋掏出泛黄的便签,苍劲字迹晕开些许水渍,"你看,他早就把小哭包托付给我了。"
晨光穿透风铃,在柯言云嘴角镀上金边。
她终于破涕为笑,眼泪却顺着黑瞎子掌心蜿蜒而下。
院外不知谁在叫卖桂花糕,熟悉的吆喝声惊起满院麻雀,扑簌簌的振翅声里,黑瞎子悄悄勾住她的小指,将藏了整夜的橘子味硬糖塞进她嘴里。
正沉浸在温情中的两人被廊下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张起灵背着双手立在晨光里,肩头还沾着几片山竹叶,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他走上前,将一株缠着红绳的青铜铃铛轻轻放在石桌上,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安抚:"在山里找到的,和你爷爷书房里的旧物很像。"
铃铛晃动时发出悠远的回响,柯言云看着那抹熟悉的古铜色,喉咙发紧。
解雨臣踏着满地碎金款步而来,月白色长衫下摆扫过石阶,手中的檀木食盒还冒着热气:"特意让馆子留的桂花酒酿圆子,知道你最近吃不下东西。"
他掀开盒盖,甜香四溢的白雾升腾而起,倒映着少年眉眼间少见的温柔。
黑瞎子揽住柯言云的肩膀,朝两人挑眉:"你们倒是会挑时候。"
话音未落,张起灵已经默默将石桌上的凉透的茶盏收走,解雨臣则变魔术般摸出帕子,轻轻拭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晨光穿透老槐树的枝桠,在四人身上投下斑驳光影,檐角的风铃与青铜铃铛遥相呼应,恍惚间,仿佛爷爷的目光也藏在这和暖的晨光里,欣慰地看着他们。
……
2002年
巴黎大皇宫的穹顶下,水晶吊灯将鎏金穹顶照得熠熠生辉。
柯言云站在后台幕布后,指尖反复摩挲着旗袍领口的盘扣。这场名为“东方绮梦·世界和鸣”的大秀。
凝结了她三年来踏遍二十七个国家的心血——墨绿缎面上,苏绣技法勾勒的富士山与法国刺绣呈现的埃菲尔铁塔交相辉映,敦煌飞天的飘带与威尼斯贡多拉的剪影在渐变丝绸上翩跹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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