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娟依言在靠窗摆放的一张铺着软垫的绣墩上坐下。她姿态娴静,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目光温柔地落在被赵杰抱在怀里的女儿身上,嘴角噙着一抹温婉的笑意,轻声道:“这丫头啊,一听说世子您唤她来,兴奋得不得了。奴婢刚替她梳好小辫,换上干净衣裳,她就急不可耐地拉着奴婢的手往外跑,生怕来晚了。一路上小嘴还叽叽喳喳,猜着天哥哥要教她什么好玩的呢。” 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柳梢,带着母性的柔和与宠溺,在烛光摇曳的房间里流淌。
赵杰闻言,低头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眼中满是笑意。他伸出手指,轻柔地拂过诗诗额前细软的刘海,又顺了顺她扎着红头绳的小辫子,动作充满了自然而然的亲昵。他抬起头,目光转向王美娟,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是我叫诗诗来的。美娟姐,我想教诗诗习武,不知你意下如何?”
“习武?” 王美娟显然没料到是这个请求,她吃惊地微微睁大了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难以置信地望着赵杰,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一个五岁的孩子,说要教另一个更小的孩子习武?这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她怔忡了良久,才从这匪夷所思的提议中回过神来。然而,她并未质疑,也未表现出任何反对的情绪,只是微微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听天由命的顺从和绝对的信任,声音平静无波,如同深潭不起波澜:“世子既如此说,一切但凭世子吩咐便是。奴婢……没有异议。”
赵杰一眼便看出,王美娟对“习武”本身并无兴趣,她的顺从完全基于对“世子”命令的遵从和对女儿未来的安排。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并不在意。他的核心目标本就是诗诗这块璞玉。只是不知怎的,或许是出于一种本能地想引起这位成熟美人的兴趣,又或许是前世“采花圣手”的习惯使然,一句看似无关、却足以撩动女子心弦的话顺口溜了出来:“习武对女子可是大有裨益的,不仅强身健体,更能滋养气血,驻颜养容。听说若练至化境,真气流转不息,甚至能延缓衰老,青春常驻,容颜不老呢。”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常识。
这本是赵杰随口一提,如同投入湖面的小石子,他并未期待激起多大涟漪。然而,这句话落在王美娟耳中,却如同平地惊雷!
“驻颜养容?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这几个字眼,如同带着魔力的钥匙,瞬间打开了王美娟内心深处最隐秘、也最强烈的渴望!她那双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骤然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不再是温顺,不再是恭谨,而是一种近乎炽热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希冀的光芒!她猛地抬起头,一瞬不瞬地、死死地紧盯着赵杰,仿佛要从他口中得到最终的确认!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胸脯微微起伏。
然而此刻,赵杰的注意力已完全转到了怀中的小人儿身上。他并未留意到王美娟这瞬间的失态。
“诗诗,” 赵杰低下头,含笑看着怀里正仰着小脸、好奇地望着他的小丫头,声音带着诱哄般的温和,“你不是想像天哥哥一样厉害吗?能飞来飞去,打跑坏人,保护娘亲?天哥哥现在就开始教你,好不好?”
“好呀好呀!” 诗诗立刻雀跃起来,如同欢快的小鸟,拍着两只白嫩的小手,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诗诗要学!诗诗要变得和天哥哥一样厉害!以后谁都不能欺负娘亲!” 她的小脸上写满了憧憬和决心。
赵杰笑着继续道,语气变得更加神秘:“不过呢,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小秘密哦。” 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诗诗不能告诉任何人,爹爹、娘亲、干娘(指王妃杨巧儿),还有府里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说。这是只属于天哥哥、诗诗和娘亲的秘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做出一个夸张的“惋惜”表情,“天哥哥就不教了,好不好?”
诗诗立刻用力地点着小脑袋,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仿佛在接受一项神圣的使命:“天哥哥放心!诗诗谁也不告诉!打死也不说!” 为了表示决心,她还伸出粉嫩的小拇指,高高举起,“拉钩!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呵呵,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赵杰被她的童真逗乐,也伸出小指,郑重其事地勾住她的小指,还用力晃了晃,“那等下天哥哥讲的东西,诗诗要竖起小耳朵,睁大眼睛,仔细听,认真记哦。就像……就像记住娘亲给你讲的故事一样用心,好不好?”
“嗯嗯!诗诗一定认真!” 小丫头再次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专注的神情,仿佛已经准备好了接收什么绝世秘籍。
见诗诗乖巧应承下来,赵杰满意地点点头。他小心翼翼地将诗诗放到床榻上坐好,自己则起身,走到靠墙的书架旁,从最上层一个不起眼的格子里,取出一卷早已准备好的、用上好绢帛绘制的《人体奇经八脉与周身要穴总览图》。这图绘制得极为精细,上面用朱砂和墨线清晰地标注着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的走向,以及三百六十余处重要穴位的位置和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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