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正式开始,宾客们移步到餐厅。
那是一张长得望不到头的黑檀木餐桌,桌面光洁如镜,映着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精致的骨瓷餐具,锃亮的银质刀叉,盛着红色酒液的高脚杯,每一样东西都像是艺术品。
陶盼弟和赵翠,还有一个叫王兰的阿姨,穿着统一的制服,像三个没有感情的木偶,笔直地站在餐厅一角的阴影里。
她感觉自己像是穿越到了电视剧里,成了伺候王公贵族的下人。那些人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而她,连呼吸都觉得是多余的。她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努力把自己当成一株盆栽,一幅壁画,一件不会说话的摆设。
王师傅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一道道菜肴如流水般被端上桌,每一盘都精致得不像话。
“来,尝尝这个,王师傅新研究的菜式。”许耀的朋友圈里,邵东阳是个出了名的“妻管严”,他夹了一筷子菜,小心翼翼地放进妻子陈芳萍的碗里。
接着,当一盘蒜蓉粉丝蒸澳龙被端上来时,邵东阳又戴上一次性手套,动作娴熟地剥开一只硕大的龙虾,将最肥美的那块虾肉蘸了酱汁,径直喂到陈芳萍嘴边。
陈芳萍笑着张开嘴,坦然受之,眉眼间全是幸福的甜蜜。
周围的人都习以为常,只有许耀看不下去了,他笑着调侃:“东阳,你够了啊,萍姐没手啊?用得着你这么伺候?”
邵东阳头也不抬,继续给老婆剥第二只:“你懂个屁,这叫情趣。”
“就是,”陈芳萍得意地瞥了许耀一眼,“你这种万花丛中过的海王,是不会懂的。”
卡座里又是一阵哄笑。
陶盼弟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下意识地抬头,目光落在那个叫东阳的男人身上。他那么高大英俊的一个男人,此刻却那么自然地、那么温柔地在给自己的妻子剥虾,甚至亲自喂到她嘴里。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接触过的男人不多,唯一的丈夫就是宋宇。可宋宇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别说剥虾,就连她生病发烧,想喝口热水,都得自己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去倒。
在他们那段短暂的婚姻里,永远都是她伺候着他。她每天要把饭煮好,菜做好,恭恭敬敬地端到他面前。她一直以为,这是正常的,是天经地义的。
因为她妈妈就是这么伺候她爸爸的。
她爸在村里给人吹唢呐,干红白喜事,收入不稳定,吃了上顿没下顿,脾气还不好,爱喝酒,喝多了就骂人。她妈妈在镇上的服装厂上班,每天累死累活,下班回来还要洗衣做饭,看他脸色。
她们姐妹三个没出嫁的时候,家里的活都是她们干,妈妈还能轻松点。等她们一走,所有的重担就都压在了妈妈一个人身上。
妈妈从小就教育她们:“你们要学着干活,不然以后到了婆家,是要被打的。伺候男人,天经地义。”
这么多年,她一直把这句话当成至理名言。
可今天,她亲眼看到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对妻子的体贴,她脑子里那根绷了二十多年的弦,好像“啪”的一声,断了。
原来……男人也是可以伺候女人的。
难道有钱的男人,都这样吗?
她又偷偷撇了一眼许耀,他正侧着头,跟身边那个漂亮的女人说笑,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那双桃花眼在灯光下亮得惊人。杨曦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身子都快贴到他身上去了。
陶盼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那是一种混合着羡慕、酸涩,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自卑。
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会自卑?
她不明白......
餐桌上的话题,很快从男女情爱转向了生意场。
“你们最近也在跟东高集团合作?”许耀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看向身旁一直沉默寡言的岑照锡。
岑照锡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清冷如水:“嗯,有这个打算。”
“东高集团的楼总,这人怎么样?”
“是个能人。”岑照锡的评价言简意赅。
许耀来了兴趣:“改天约一下,一起吃个饭?”
“可以,”岑照锡淡淡道,“让东阳约,他跟楼总打过交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邵东阳。
邵东阳刚伺候完老婆,擦了擦手,说:“楼月衡这人很少出现在海城,东高集团他只是个董事,临城那边的向阳国际才是他的主业。不过最近听说,东高集团的现任总经理要被撤了,楼月衡应该会亲自过来接手。”
“哦?”许耀挑了挑眉,“那感情好。东阳,这局你来组?”
邵东阳比了个“OK”的手势:“行,包在我身上。”
他们嘴里谈论着几千万甚至上亿的生意,那些陌生的公司名字和人名,对陶盼弟来说,就像另一个世界的天书。她一个字也听不懂,也不敢听,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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