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将鸽子交给亲兵,转身对城楼下的传令官吼道:
“封锁这片区域!以皇宫为起点,沿着鸽子飞来的路线,给我就算把地皮刮三尺,也要给我搜!”
“任何纸片、竹管、布条,都不能放过!”
半个时辰后。
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高高举着一个东西。
“将军!找到了!在御花园外的假山底下,找到了这个!”
那是一个细小的竹管。
孟湛一把夺过,拔掉塞子,从中倒出了一卷被卷得极细的纸条。
他缓缓展开。
当看清纸条上那短短一行字时,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
“今夜三更,朱雀门,守备松懈,以火为号。”
字迹他认得。
是当朝丞相,李思远的笔迹!
一股滔天的怒火,轰然炸开!
原来白天的城墙塌方,不是意外!
原来……一直都有人在里应外合!
难怪!难怪西城墙的防务图,金狼军了如指掌!
“好……好一个李思远!”
孟湛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抬头,看向那些因为骚动而围拢过来的,满脸茫然的士兵。
他的眼中没有了绝望,取而代之的是火山喷发般的暴怒与杀意!
他猛地高举起那张薄如蝉翼的纸条,手背上青筋虬结,仿佛托举着千钧之重的罪证。
他胸膛剧烈起伏,双目尽赤,那吼声并非单纯的响亮,而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的、混杂着血与火的嘶吼:
“兄弟们!我们不是没有活路!”
“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活!”
“传我将令!朱雀门,设伏!”
“今晚,老子要让那帮狗娘养的金狼杂碎,有来无回!”
夜色深沉。
丞相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李思远端坐案前,静静地等待着。
他在等,等朱雀门方向传来的喊杀声与火光。
那将是,敲响旧时代丧钟的序曲。
然而,三更已过,四更将至。
夜,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心腹,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在发颤。
“丞相……完了!阿古拉的三千先锋在朱雀门……被全歼了!一个都没逃出来,全被坑杀在了瓮城里!”
李思远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滞。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震惊,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怎么……会中埋伏?”
“不……不知道!就像……就像守军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一样!”
心腹颤抖着回答。
李思远没有再问。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穿过窗户,望向黑沉沉的夜空。
军械库的爆炸。
王敬忠的发疯。
还有这一次……仿佛未卜先知的埋伏。
一次是偶然。
两次是巧合。
三次呢?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龙椅上那个傻子的身影。
那个尿了裤子,只知道流口水,追着太监帽子傻笑的……傻子。
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缓缓爬上后脑。
这不是巧合,这绝对不是巧合!
黑暗中,仿佛有一双眼睛,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冷冷地注视着他。
将他所有的完美计划,都当成一场可笑的闹剧。
丞相府的书房里,死寂无声。
新换上的地毯,柔软厚实,将所有脚步声都吞噬得一干二净。
李思远坐在书案后,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只崭新的白玉茶杯,杯壁温润,却带不起他指尖丝毫暖意。
朱雀门的惨败,像一根无形的针,刺破了他智珠在握的完美表象。
三千精锐,悄无声息地就被吞了。
甚至连一朵像样的水花都没能溅起来。
他输的不是一场夜袭,而是对自己掌控力的绝对自信。
门被轻轻推开,几个心腹鱼贯而入,连大气都不敢喘,躬身站在堂下。
“查清了?”
李思远没有抬头,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为首的心腹躬身回话,声音压得极低。
“回丞相,是孟湛……镇西军的那个副将,他不知为何,突然封锁了朱雀门,设下了埋伏。”
“不知为何?”
李思远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其中满是嘲弄。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堂下众人。
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让几个久经风浪的心腹,后颈都不由自主地冒起一层寒气。
“这京城禁军,还有多少人可用?”
他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心腹一愣,连忙回答。
“名义上,禁军统领张威,是陛下的人。”
“但他为人方正,只认兵符,不参与党争。”
“其麾下大部分将领,都受过丞相的恩惠,只要……”
“我不要只要。”
李思远打断了他。
“我要全部。”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张威,是个好将军。可惜,他太忠心了。”
“忠心,在这个时候,就是原罪。”
他转过身,眼中再无半分犹疑,只剩下手术刀般的精准与冷酷。
“既然他深居简出,不给我们机会,那我们就从他府内,给他创造一个机会。”
“找一个,能接近他饮食的人。”
喜欢我以帝魂镇国运请大家收藏:(m.shuhaige.net)我以帝魂镇国运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