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面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荒诞感,让人哭笑不得。
几个太监凑到一处,压着嗓子交头接耳。
“你们看,陛下挖土的姿势,是不是暗合某种天星运转的道理?”
一个懂点皮毛的小太监率先开口。
“我看是陛下觉得土里有好玩的虫子。”
另一个实诚地回答。领头的老太监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
“噤声!你们懂什么?陛下乃真龙天子,此举必有深意!此乃‘亲近社稷,厚德载物’之兆!是祥瑞!”
“公公所言极是!陛下圣明!”
就在这群马屁精,快要把炎辰吹成“基建狂魔”的时候,
深坑里的炎辰,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他那张被泥点子糊住的小脸上,快乐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极度困惑的表情。
他站在坑底,歪着小脑袋,一动不动,像是在侧耳倾听着什么。
陈无病一直注意着他,见状,立刻走了过去,轻声问道:
“陛下,怎么了?可是累了?”
炎辰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地蹲下身,把耳朵贴在了坑底湿润的泥土上。
万籁俱寂。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宫女的嬉笑声。
但就在这片宁静之下,一阵极其微弱,却极富节奏感的声音,正从地底深处,顽强地渗透上来。
咚……咚……咚……
就像有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用一颗坚硬的心脏,在沉闷地跳动。
炎辰抬起头,那双沾着泥水的清澈眼睛,看向陈无病,充满了孩童最纯粹的好奇。
他伸出一根泥乎乎的手指,指向脚下的地面。
“咚。”
他开口,吐出了一个清晰的音节。
“咚,咚。”
他学着那声音的节奏,小嘴里认真地模仿着。
陈无病脸上的皱纹,瞬间凝固了。
他那双看过六十年风雨,早已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一股无法解释的寒意,顺着他的尾椎骨,瞬间窜上了天灵盖。
御花园里阳光明媚,他却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三九寒冬的冰窟。
御史大夫王敬忠,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作为文官集团的“不屈脊梁”,他的人生信条就是“抬杠、死谏、求个名垂青史”。
最近城外金狼围城,朝堂上下一片人心惶惶,李思远那个老贼又龟缩不出。
他一肚子治国安邦的宏伟大计,憋得肝都疼了。
今日,他听闻镇西军的军粮调配出了点小纰漏,这还了得?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军粮乃是军心之本!
他当即写好了八百字的奏疏,准备去御书房找小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好好喷一喷那群尸位素餐的户部官员,顺便再敲打敲打丞相李思远。
他揣着奏疏,昂首挺胸,带着一股“老夫今天就是要死在这里”的悲壮气势,一路杀向御书房。
结果,御书房没人。
一问才知,陛下正在御花园“体察天心”。
王敬忠一听,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体察天心?一个十岁的娃娃,他能体察个什么天心?
肯定是那帮奸佞的太监,又哄着陛下玩物丧志!
他怒气冲冲地改变方向,直奔御花园。
他已经想好了,一见到陛下。
他就要引经据典,从三皇五帝讲到本朝太祖,痛陈幼主沉迷玩乐之害,
必要时,他可以一头撞在凉亭的柱子上,以死明志!
然而,当他气势汹汹地踏入御花园时,
眼前的一幕,让他准备好的所有慷慨陈词,都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一声变了调的惊呼。
“这……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那片原本名贵花卉争奇斗艳的御花园,此刻像是被一群野猪拱过。
一群太监宫女,白着脸,远远地围成一圈,噤若寒蝉。
而在包围圈的中央,是一片狼藉的泥地。
泥地中央,是一个……大坑。
一个足以埋进去一头牛的大坑。
而他们大炎王朝至高无上、龙体金贵的真龙天子——炎辰陛下,
正穿着一身被泥巴糊成了迷彩服的龙袍,
蹲在那个大坑的底部,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手里还拿着一把镶着宝石的银铲子,吭哧吭哧地,奋力地往外挖着土。
那画面,怎么说呢。
如果不是那身依稀还能看出是龙袍的衣服,
王敬忠会以为,这是哪个施工队把孩子忘在了工地上。
王敬忠感觉自己的血压,“蹭”地一下就冲上了天灵盖。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惊的。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指着坑里的炎辰,对着闻声赶来的陈无病就是一顿咆哮。
“陈总管!你就是这么伺候陛下的?”
“让陛下圣体蒙尘,与泥土为伍,成何体统!”
“这要是传出去,我大炎的国体何在!”
“皇家的颜面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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