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谈话内容,把头没有详细说明,只是转述了马老六最主要的顾虑——怕拖累大家。
我心里默默猜测,以把头的为人和对兄弟的情义,他当时肯定会极力挽留马老六,甚至会说“以后我养你一辈子”、“团队永远有你一口饭吃”之类的话。但是马老六那个人,我们也都了解,性格耿直要强,他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无法再为团队带来实际的利益和价值,反而可能因为在危机四伏的古墓中行动不便而连累队友。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主动提出退出,离开团队。
对于这个结果,其实大家冷静下来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是必然的。只是当这个消息真的传来,亲耳听到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以这种方式离开,心里还是会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失落,非常不是滋味。
“他……他为什么不跟大家当面告别呢?”应雪红着眼圈,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不解和难过。
把头叹了口气,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语气低沉地回答:“他说……他不想看到离别的场面,怕自己忍不住,也怕大家难过。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对谁都好。就像……就像之前哑巴离开时一样。”
又是这样。哑巴和马老六,两个曾经团队里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员,在短短几天内相继离开,让我们的团队一下子少了两个人。之后的两天,别墅里的气氛明显有些沉闷和压抑。大家基本上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者别墅公共区域休息,各自做着一些事情,很少像以前那样聚在一起大声说笑玩闹了。猴子没事就抱着他的手机,一遍遍地玩着那款古老的贪吃蛇游戏,试图用这种方式打发时间和排解心里的空落感。应雪则是突然对画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教程学习素描和水彩,有时候会拿着自己觉得画得还不错的作品跑来问我好不好看,我每次都会认真地看看,然后点点头,真诚地说:“好看,进步很大”。
二踢脚和老烟枪则经常搬两把椅子,坐在别墅外面的草坪上,一边默默地抽着烟,一边看着远处的江景发呆,或者低声聊着什么。把头这两天则显得比较忙碌,一直在用自己的手机和人打电话,一打就是很长时间,声音压得比较低,我们也听不清具体内容,不知道他是在联系生意上的伙伴,还是在处理江湖上的其他事务。
直到第三天下午,别墅外来了一辆黑色的老款帕萨特轿车。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年轻小伙,看起来精明干练。把头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来,直接把他领进了自己的房间,并且关上了门。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房门打开,那个西装男手里多了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大号黑色手提箱。把头把他送到别墅门口,看着他上车离开,然后背着手,站在原地,看着那辆帕萨特消失在道路尽头,这才轻轻地、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似的,吐出了一口长气。
我正好在客厅,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好奇地走过去,问把头:“把头,刚才那人是干啥的?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把头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说道:“以前合作过的一个老主顾,信得过,出手也大方。刚刚那个只是他手下的马仔,过来取货的。”
“取货?”我心中一动,立刻联想到了我们从凤凰岭带出来的那些明器,心中一喜,连忙压低声音追问把头:“是……是咱们从山里带出来的那些‘土特产’?卖了?卖了多少钱啊?”
把头笑了笑,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个“九”的手势,然后又张开五指晃了晃。
“九……九百……”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把后面那个“万”字硬生生咽了回去,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确认附近没别人,才凑近把头,用极小极小的声音,难以置信地确认道,“九百多万?!”
把头微笑着,肯定地点了点头。
“九……九百多万!”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激动得手都有些微微发抖,“把头,看来今年咱们可以过个实实在在的肥年了!能好好放松一下了!”
把头闻言,却笑了笑,语气平静地说:“天牛,这才哪到哪啊。这才刚十月份,按照我们往年的惯例和节奏,在农历新年前,通常都还得再干上两三票,充实一下库房和钱包。”
他顿了顿,咂摸了一下嘴,话锋却是一转:“不过嘛……今年情况比较特殊,我估计是不行了。”
我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不行?现在咱们资金充足,大家伤也养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
把头摆了摆手,打断我的话,解释道:“主要是因为这次在邙山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死了不少人,牵扯的势力也多。虽然小青那边已经尽量做了收尾工作,抹去了一些明显的痕迹,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暂时低调,避避风头,尽量不要在江湖上过于活跃,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烦。而且,南方的古董明器市场,之前被那帮德国佬搅和得不轻,价格和渠道都有些混乱,目前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正常秩序,现在也不是出货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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