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在静谧的包厢内显得格外突兀。
谢折卿握拳抵在唇边,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却仍止不住喉间那股突如其来的刺痒。
她感觉胸腔里像是有团火在烧,灼热的痛感顺着气管一路蔓延,逼得她眼角都沁出几分湿意。
“着凉了?”
对面翻着菜单的女人终于抬起头,修长的手指停在烫金菜单的某一页。
她眉心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褶皱,像是被这咳嗽声打扰了思绪。
那双总是淡漠如霜的眼睛扫过谢折卿手边的玻璃杯,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喝点水。”
“空的……咳咳……”
谢折卿拿起杯子晃了晃,透明的杯壁折射出头顶水晶灯的光芒,在她苍白的指间投下细碎的光斑。
借着杯身的反光,她看见自己泛红的眼尾和有些凌乱的碎发——形容狼狈得像个笑话。
而对面那人依旧优雅从容。
冷疏墨,娱乐圈最年轻的三金影后,此刻正用那双价值千万的手漫不经心地翻着菜单。
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肤色如雪,领口别着的钻石胸针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永远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谢折卿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冷疏墨永远都是这副对万事万物都毫不在意的模样,即使是这种近乎于施舍的关心,从那人口中说出来,也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漠,就像她们之间永远隔着那道看不见的鸿沟。
冷疏墨——单是这三个字,就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意,像是冬夜凝结的霜刃,锋利而不可触碰。
可偏偏,这副名字的主人却生了一张让人一眼沦陷的明艳面容。
她的美极具侵略性,像是冰封的烈火,冷与艳在她身上碰撞出摄人心魄的矛盾感。
瓷白的肌肤裹着浓烈如画的轮廓,骨架纤细却撑起近乎完美的比例,连最苛刻的时尚编辑都要赞叹一句“天使的构造,魔鬼的诱惑”。
她的五官像是被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眉峰如刃,斜飞入鬓,带着几分凌厉的傲气;一双深邃的凤眸微微上挑,眼尾勾着一道惑人心魄的弧度,瞳色如被雨水稀释过的墨池,本该温柔,可当她不笑时,那层水光便瞬间冻结成冰湖的裂痕,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鼻梁那道锐利的折角像是鹰隼俯冲时的翅骨,凌厉而优雅;唇峰如两道精确对接的三角,勾勒出一道完美的M形波浪,不笑时冷冽如刀,笑时却又似春雪初融,让人猝不及防地晃了神。
最要命的是,她这副极具攻击性的美貌之下,藏着的却是一个时常放空发呆、甚至会在片场打盹的懒散灵魂。
她的冷,不是高傲,而是纯粹的不爱搭理人;她的疏离,不是刻意为之,而是真的……可能只是困了。
这种外貌与性格的巨大反差,让她从出道作播完的那一刻起,就被整个圈子盯上了——“一个注定会成为实力派老戏骨的怪物新人”。
那一年,她横扫了所有最佳新人奖,媒体评价她:“冷疏墨的美,是刀尖上的玫瑰,明知道危险,却让人忍不住靠近。”
而她自己呢?
大概只会懒洋洋地抬抬眼,说一句:“哦,是吗?”
然后继续窝在椅子里,慢悠悠地翻她的剧本。
三十岁那年,冷疏墨完成了华语电影奖项的“大满贯”,成为最年轻的“三金影后”。
媒体盛赞她是“十年难遇的天才演员”,粉丝欢呼她“美貌与实力并存”,而她自己却在事业巅峰期抽空结了个婚,在同婚合法化的第一年就牵着那位传说中的爱人的手领了证,堪称娱乐圈最任性的“时尚弄潮儿”。
此刻,这位影后大人正靠坐在餐厅的皮质座椅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而坐在她对面的合法妻子——谢折卿,正攥着空玻璃杯,指节因压抑咳嗽而用力到发白,将杯口朝她晃了晃。
透明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动作滑落,在桌布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杯子里没水不会叫服务生?”
冷疏墨蹙眉,目光在那只空杯与谢折卿泛红的眼尾间游移。
她声音里带着惯常的冷淡,却又微妙地比平时低了几分,“和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会凭空给你变出水来。”
谢折卿闻言突然弓起背脊,压抑多时的咳嗽终于冲破防线。
她单手攥紧皱巴巴的纸巾抵在唇边,在喉间翻涌的咳意间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微微发颤地指向冷疏墨右手边,恰好赶在对方眉间那道“川”字纹彻底成型之前。
冷疏墨顺着她微微颤抖的指尖看去——桌角处那个鎏金服务铃正泛着低调的光泽,小巧得仿佛刻意要融进餐厅的巴洛克风格装潢里。
她睫毛轻颤,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嗯,一定是这个铃设计得太不显眼了,绝对不是她刚才只顾着看菜单没注意到。
“你那边没有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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