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频率是计算好的！剂量是绝对……”她扑到终端前，疯狂地敲击键盘，试图稳定系统，但屏幕上一片雪花和乱码。
那顶头盔开始发烫，甚至冒起了细微的白烟！探针与头皮接触的地方，传来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
“停下！立刻停下！”偏逢春尖叫着，试图去拔掉线缆，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就在这彻底的混乱和失控中——
我那反弓起的身体，骤然松弛下去。
所有挣扎的迹象瞬间消失。
灯光停止了闪烁，稳定下来，却比之前更加惨白刺眼。
仪器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屏幕上的乱码消失，重新恢复正常，显示出一条平坦的、再无任何波动的直线。
一切……都结束了。
彻底的、绝对的寂静。
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以及空气中那缕皮肉烧焦的淡淡青烟。
偏逢春喘着气，惊疑不定地慢慢靠近。
她看到，金属床上的人，睁着眼睛。
那双眼睛……空洞，虚无，没有任何焦点，像两颗打磨光滑的玻璃珠。映照着惨白的灯光，却没有反射出任何属于“人”的光彩。
没有“我”的恐惧，没有“它”的暴戾，没有“夏离”的温暖或痛苦。
什么都没有。
一片纯净的、死寂的……空无。
偏逢春颤抖着伸出手，在那双空洞的眼睛前晃了晃。没有任何反应。指尖轻轻触碰脸颊，皮肤冰凉，没有任何肌肉收缩。
她俯下身，将耳朵贴近那毫无起伏的胸膛。
心跳缓慢、平稳、机械，像节拍器。
她僵住了。
几分钟，或许更久。
她缓缓直起身，看着这具彻底“安静”下来的、完美的空壳。
她成功了。
也失败了。
她最终制造出的，不是夏离，甚至不是一个可供寄居的容器。
她制造出了一个……活的、温热的、会呼吸的……*虚无*。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没有疯狂，甚至没有绝望。
只有一片比那具空壳眼睛更深、更冷的……茫然。
最终，她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开始解开那些束带。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绝世瓷器。
她把这具空壳扶起，搂在怀里。
空洞的脑袋无力地垂在她的肩上。
她抱着它，像母亲抱着一个新生儿，开始在这死寂的、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甜香的地下巢穴里，缓缓地、一圈又一圈地踱步。
哼起了那首调子依旧破碎，却再无任何情绪起伏的、冰冷的歌谣。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
“留下小秘密……”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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