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大致猜想到男生的身份，但是温雅不能够肯定。
她有些怕了。
就林诗瑶的话来说，她也不知道北陌的去向。
可能在零城，并且就是眼前这位，也有可能早就离开了。
他给了她一个手机，但是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男生的目光幽幽的打量着温雅，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一对眼眸在月光下泛着红光，如同一只残暴的野兽，颇有几分瘆人的味道。
不得不说，就算温雅工作这些年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此刻也被男生的目光吓到了。
那阴森森的目光勾起了她内心深处最不愿回忆起的记忆。
破碎的冰面，冷的刺骨的湖水，黑色的发丝好像一团浮在水面上的，肮脏的水草，纠缠不清。
一张惨白的，已经泡的浮肿的人脸自那团水草中缓缓浮上水面，她的双眼满是怨毒，张开漆黑的嘴，吐出於黑的污血。
温雅打了个冷颤，从梦中惊醒。
她看到面前的男生围着她转了一圈，此刻正将手放在下巴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男生手拄着下巴，一脸严肃。
四周的恶灵已经被收拾干净，一脸嫌弃的女孩正好往这个方向走，听到哥哥的话，不由取笑：
“哥，这种搭讪方式早就过时了。”
男生瞪了她一眼，尽管这一眼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按住了想要继续凑热闹的妹妹的脑袋，男生继续打量着温雅，并继续思索着。
倒不是说他记性太差，事实上，他和温雅确确实实是没有见过的。
但是要说为什么第一眼看过去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北陌想到这里，突然明悟，他眯了眯眼睛，又仔细的辨认了片刻，随后问道：
“你……是不是姓温？”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言语，然后又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温涵？”
温雅愣了一下，尤其是在北陌说出温涵名字的时候。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温雅发现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又摇了摇头，说道：“那不是妹妹，温涵是我姐姐。”
“哦，这样啊，是灵体反应嘛……我说怎么可能有比林诗瑶年纪还小的沟通者……”
男生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这些话温雅是没有听到，不过也确定了眼前男生的身份。
倒是一旁的北露露出震惊的表情。
她看了看温雅，又看了看北陌，随后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们真的认识？！”震惊的后退两步，继续说道：“不可能！我哥这副欠抽的嘴脸居然还能认识女孩子？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明悟道：“所以你才会把我给你介绍的对象全部拒绝掉？”
北陌：“……”
狠狠的敲了敲自己妹妹的脑袋，让她彻底闭嘴。
北陌觉得她能够活到这么大完全是因为自己手头没有个锯子，不然他真的会把她脑袋切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温雅被北露搞的有点不好意思，说到底她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被人夸好看肯定是开心的。
虽然这个气氛多少有些奇怪。
北陌倒是没被影响多少，他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背，北露的脑瓜有点硬，敲起来手有点痛。
“林诗瑶来零城了吗？”
“是。”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温雅也没有保留，当下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天色太过昏暗，温雅心里有些着急，她没有注意到北陌慢慢皱起的眉头。
“晴川……我记得……”
北陌支起下巴，低着头，轻轻嘀咕了些什么，温雅没能听清。
“什么？晴川怎么了吗？”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于是问道。
“不，没什么。”
北陌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
笑的有些温柔。
一旁刚刚还在聒噪的北露却突然不说话了。
沉默的有些突然，以至于温雅没有反应过来。
她听到北陌的叹息声。
“小雪。”
随着他的轻声呼唤，他的影子开始出现变化，一个大约四五岁大的女孩从他的影子里钻了出来。
她的身子慢慢拉长，等到完全出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高中生的模样。
披散的头发，惨白的皮肤，她的眼中满是怨毒，一身染血的校服，手腕上的疤痕扭动着，如同一条手指粗细的蜈蚣。
黑色的血珠顺着她惨白的手指滑落，“嘀嗒”，滴落在地上。
温雅知道林诗瑶的身边有一个叫小雪的恶灵，也听说过她的事情，但是，她也只是见过小雪。
小雪保留着人的部分还是偏多一些，而黑雪，才是严格意义上真正的恶灵。
阴影逐渐扩散，温雅的眼中慢慢失去了神采。
……
今夜静的有些可怕，街道上人烟稀少，往昔繁华的夜都市，只剩下满街的霓虹，却少有人烟。
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诗瑶有些心神不宁，已经不光是因为温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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