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处长的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
郝胜利继续道：“您明天打一份报告给我爷爷，就说厂区的围墙该修了，前天厂家属区都闹贼了，虽然抓住了，但搞的人心惶惶的，修一个围墙，能堵住漏洞，保障全厂职工家属生命财产安全。其他的您什么都不要管，至于人手和怎么修，您一个字都不要提。”
王处长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哪里是修一个围墙那么简单，这是要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都调去修围墙。
他凑到郝胜利的跟前，小声问道：“你爷爷让你来说的？”
郝胜利摇摇头一脸无辜的表情，低声道：“没，是图书馆的王爷爷让我给您带个话，他说，有些事老厂长可能一时想不到，咱们要替他想到前面，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哦？图书馆的老王头？他让你来的？”王处长追问道。
图书馆的老王头，那是厂里一帮老师傅的主心骨，也是厂里出了名的“明白人”，轻易不开口。他让郝胜利带话，那就是一帮老师傅们的决定。
“嗯。”郝胜利点头，接着补充道：“王爷爷特意交代让我来的，他还说，他过来不好，我带话过来最好，不会引人注意。”
“啧！这个老王头，还有你这个小鬼头，竟给我出难题。”王处长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之中。
什么修围墙，这是明修贱道，暗度陈仓。
用保卫处的名头，抽调人手，釜底抽薪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都抽走，去修围墙，替老厂长扫清厂里抓学习整风气的障碍，稳定厂里的生产秩序。
“打，还是不打。”这五个字在他心里翻腾，重若千钧。
打，这次就算彻底站在了老厂长一边，也将自己暴露在那位副厂长的视野里。
不打，辜负了老厂长的提拔之恩，也等于在关键时刻自己当了逃兵。
打，万一老厂长他们这关过不去，自己怎么办？
不打，那位副厂长来了会怎么看自己，拉拢还是踢到一边。
手上的图纸，此刻像一张决定他的生死状。
窗外的夜色深沉，仿佛也透着一股肃杀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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