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备考的压力
九月的风带着夏末最后一丝燥热钻进教室,讲台上的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切割着空气中浓稠的沉闷。林晓妍盯着桌角那本被翻得卷边的数学练习册,眼前的函数图像像是活过来的藤蔓,缠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讲台上,班主任拿着刚批改完的周测卷,念分数的声音像秒针在心上敲,每一个数字都让她的呼吸紧一分。
“林晓妍,78分。”
三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在她耳边炸出一声闷响。她攥着笔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连带着作业本上的字迹都洇出了细小的墨痕。周围同学翻动试卷的沙沙声、笔尖划过纸张的摩擦声,在此刻都变成了刺人的噪音。她低着头,快步走上讲台接过试卷,红色的叉号密密麻麻爬在卷面上,像是在嘲笑她昨晚熬到三点的努力。
回到座位时,同桌悄悄递来一颗薄荷糖,她捏在手心,冰凉的糖纸却没能驱散心底的燥热。高三开学不过三周,周测、月考、模拟考排着队压过来,她的成绩像坐过山车,忽高忽低,每一次下滑都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头。昨晚她又失眠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错题,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才迷迷糊糊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放学铃声响起时,林晓妍磨磨蹭蹭收拾着书包,看着同学们三三两两勾着肩离开,喧闹的教室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她和散落的试卷。她把78分的数学卷塞进书包最底层,像是要把这份挫败感藏起来,可指尖触到卷边时,那种无力感又会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还没走?”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晓妍回头,看到苏逸辰背着双肩包站在门口,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比她高一个年级,去年因为创业休学,今年重新回到学校补完剩下的课程,教室就在隔壁。两人认识是因为一次社团活动,后来渐渐熟悉,苏逸辰总像个大哥哥一样,会在她遇到难题时伸出援手。
“马上就走。”林晓妍勉强笑了笑,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苏逸辰却走到她桌前,目光扫过桌角那本摊开的练习册,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和折痕,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用力。“周测没考好?”他没有直接问分数,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晓妍的动作顿了顿,鼻尖突然有些发酸。她仰头眨了眨眼,把快要涌出来的眼泪逼回去,声音轻轻的:“嗯,数学才考了78。”说出分数的那一刻,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把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人前。
苏逸辰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没有急着安慰,而是拿起她的数学卷翻了翻。“这些错题大多是函数和几何,其实题型都是平时练过的,可能是考试时太紧张,思路没打开。”他指着一道错题,“你看这道题,辅助线其实可以这么画,之前我给你讲过类似的解法,还记得吗?”
林晓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脑海里模糊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她点点头,心里的郁结似乎松动了一些。苏逸辰合上试卷,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皱了皱眉:“最近又失眠了?”
被说中心事的瞬间,林晓妍的眼眶还是红了。她低下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嗯,一想到考试就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错题,越想越乱,越乱越睡不着。”高三的压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困在里面,她努力想挣脱,却总觉得力不从心。
苏逸辰沉默了片刻,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硬撑着,晚上我给你发消息,咱们聊聊。先回家吧,晚饭还得好好吃。”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林晓妍抬头看他,夕阳下他的眼神很亮,像是盛满了星光,让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回家的路上,林晓妍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还在想着苏逸辰的话。她掏出手机,点开和苏逸辰的聊天框,上次聊天还停留在一周前,她向他请教物理题,他耐心地给她发了语音讲解。
晚饭时,妈妈特意做了她爱吃的糖醋排骨,却没像往常一样追问考试成绩。妈妈把排骨夹到她碗里,轻声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就好,身体最重要。”林晓妍咬着排骨,眼眶又热了,她知道家人都在默默支持她,可越是这样,她越怕让他们失望。
晚上九点,林晓妍坐在书桌前,刚翻开英语单词书,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苏逸辰发来的消息:“在学习吗?要不要先歇十分钟,跟我聊聊?”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了“好”。很快,苏逸辰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屏幕里他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身后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和一些创业相关的资料。“今天别学太晚,先跟我说说,你最近除了数学,其他科目有没有遇到难题?”他没有提考试成绩,而是从学习上的问题入手,避免让她感到压力。
林晓妍打开了话匣子,从语文的文言文翻译,到英语的完形填空,再到物理的电磁学,她把最近遇到的困难一股脑说了出来。苏逸辰耐心地听着,时不时打断她,给她一些学习方法上的建议。“英语完形填空你可以先通读全文,理解大意后再选答案,遇到不认识的单词别慌,根据上下文猜意思。物理的话,你可以把知识点整理成思维导图,这样更容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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