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夜衙役杂沓的脚步声和灯笼晃动的光影,如同催命符,瞬间将林小满逼入了绝境!她此刻易容改装,手持来历不明的带血证物,若被盘查,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百花楼的打手刚拖回一个神秘女子,此刻若发现她在附近窥探,必然将她视为同党,后果不堪设想!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冰冷的手猛地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将她迅速拽入小酒馆旁一条堆放杂物的漆黑窄巷!林小满魂飞魄散,奋力挣扎,却听耳边传来一个压得极低的、带着几分沙哑与急促的熟悉声音:“别出声!是我!”
苏清远?!怎么会是他?!林小满惊骇莫名,但求生本能让她瞬间停止了挣扎。苏清远将她紧紧按在潮湿的墙壁阴影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外面可能投来的视线。巷外,衙役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渐近,灯笼的光晕在巷口扫过,最终没有停留,逐渐远去。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窄巷内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苏清远这才松开手,退开一步,在黑暗中,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后怕与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小满惊魂未定,声音发颤。
苏清远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她紧握在手中的那枚带血算盘珠子,低声道:“我不放心……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刚才……太险了。”
他竟是一直在暗中跟着她,保护她?林小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个曾经视她如草芥的仇敌,如今却在生死关头出手相救?
“那女子……那珠子……”林小满急切地问。
“此地不宜久留!”苏清远打断她,警惕地四下张望,“百花楼的人很快会清查周边!跟我来!”
他不由分说,拉起林小满的手腕,熟门熟路地穿梭在迷宫般的后巷中,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处废弃的染坊后院,推开一扇虚掩的破木门,闪身而入。
屋内蛛网密布,尘土味呛人,但暂时安全。苏清远栓好门,点燃一盏昏黄的油灯,微弱的光线映照出他憔悴而紧绷的脸。
“现在可以说了,”林小满靠墙喘息,摊开手心,那枚鎏金嵌宝的算盘珠子在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上面的血迹已经发暗,“这到底是什么?那女子是谁?”
苏清远盯着那珠子,眼神痛苦而愤怒,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这珠子,是百花楼幕后真正的大账房,‘鬼算盘’钱不通的贴身信物。他掌管着孙党通过百花楼进行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账目,包括……你我知道的那些勾当。”他指了指珠子侧面一个极细微的莲花刻痕,“这是他的标记。”
“鬼算盘”钱不通?林小满心中巨震!“那……那女子是他的什么人?为何要拼死送出此物?”
“那女子……”苏清远的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我若没看错身形和声音……应该是钱不通的女儿,钱小莲。她……曾与我苏府一名远亲有过婚约,我见过几面。钱不通虽为孙党做事,但极其谨慎,账目从不离身,更不示人。小莲此举……定是发现了惊天秘密,或被其父察觉有异,遭遇灭口之险,才拼死一搏!她喊‘账’,意思很明确——这珠子,是找到秘密账本的线索!”
秘密账本!记录着孙党与百花楼肮脏交易的铁证!甚至可能包括“极乐散”的往来记录!这枚带血的珠子,竟是如此重要的东西!林小满感觉手中的珠子瞬间重若千斤!
“她为何要抛给我?”林小满仍有疑虑。
苏清远看着她,目光复杂:“或许……她认出了你?或许……她走投无路,只想将东西抛给楼外任何一个可能与此事无关的人?又或许……”他顿了顿,“她知道我与孙党有隙,而你……与我有关联?”这个猜测让他自己都感到一丝荒谬和苦涩。
林小满沉默片刻,消化着这惊人的信息。她看向苏清远:“你为何要帮我?告诉我这些?你可知一旦卷入,苏家可能万劫不复?”
苏清远惨然一笑,眼中是彻骨的恨意与绝望:“苏家?早已万劫不复了!我父亲……他至死都以为是靖王和你们‘林记’逼死了他!可他到死都不知道,真正将他当成弃子,一步步引他向死路,最后连一点生机都不给的,正是他忠心效忠的孙继儒和孙贵妃!我苏家满门凋零,皆拜孙党所赐!此仇不报,我苏清远枉为人子!”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压抑已久的愤怒与痛苦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林小满看着他,第一次在这个骄傲跋扈的贵公子眼中,看到了如此深刻的恨意与悲凉。家破人亡的惨痛,彻底改变了他。
“所以,你帮我,是为了借我之手,向孙党复仇?”林小满冷静地问。
“是,也不全是。”苏清远渐渐平静下来,目光落在林小满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的审视,“林小满,我承认,过去我轻视你,羞辱你,视你为蝼蚁。但……苏家倒台后,我看到了你的挣扎,你的坚韧,你在宫廷在汴京一次次绝境逢生……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强。至少,你在为自己、为你在乎的东西而活,而我……只是个活在家族阴影下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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