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至此,看似断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死无对证的胡德海身上。皇帝虽余怒未消,却也暂时无法再深究下去。太后经太医和林小满提供的方子调理,病情逐渐稳定,但经此重创,凤体更为孱弱。
一场惊心动魄的毒杀案,似乎以胡德海伏法而告终。宫中的气氛渐渐从极度紧张中缓和下来。第三日,皇帝下旨,褒奖林小满救治太后有功,赐下金银绸缎,并准其出宫返家。
前来传旨的,是容嬷嬷。她看着林小满,目光复杂,少了以往的疏离,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审视与一丝极淡的感慨:“林姑娘,此次……辛苦你了。太后娘娘让老身带句话,姑娘手艺灵巧,心性纯良,她记下了。日后宫中若有所需,还望姑娘莫要推辞。”
这话,已是极高的认可和一种隐形的庇护。林小满恭敬谢恩,心中明白,经此一事,她在宫廷中的处境已悄然改变。
乘坐宫中马车离开皇城,重返熙攘的汴京街市,林小满恍如隔世。“林记”食坊门前,得到消息的林老实和石猛、阿贵等人早已望眼欲穿。见到她安然归来,众人喜极而泣,铺子内外一片欢腾。
然而,短暂的团聚喜悦之后,林小满的心却无法真正轻松。胡德海虽死,但曼陀罗香囊的来源、孙党的根基并未动摇,太后的中毒真相也未必如表面那般简单。更重要的是,那枚作为一切开端、关系着她身世的“琉璃翡翠珠”,依旧静静地躺在靖王府的密匣中,其背后隐藏的秘密,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她将宫中惊险大致告知父亲和石猛,略去了与赵琰情感发展的细节,只道是靖王全力周旋。林老实听后,老泪纵横,连连后怕。石猛则握紧拳头,沉声道:“姑娘放心,有俺在,绝不让那些宵小再伤您分毫!”
当夜,夜深人静,林小满独自在房中,对灯出神。窗外传来极轻的叩击声。她心中一动,推开窗,一道熟悉的身影轻巧地翻入室内,正是赵琰。
他依旧是一身夜行衣,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见到她安然无恙,眼中便漾开温和的笑意:“看你铺子灯还亮着,便知你未睡。宫中之事,总算暂告一段落,让你受惊了。”
“我没事。”林小满为他倒上一杯热茶,“王爷才是辛苦。胡德海一死,线索断了,接下来该如何?”
赵琰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两人皆是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分开,耳根却都有些发热。他饮了口茶,神色恢复凝重:“胡德海是弃子,孙党断尾求生,手段狠辣。但曼陀罗香囊现世,等于将他们与西域禁药之事摆在了明处。父皇心中已有芥蒂,孙党势力受损不小。接下来,他们会更谨慎,但也可能……更疯狂。”
他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小满:“我们不能被动等待。琉璃珠是关键,必须尽快弄清它的来历和用途。还有苏清远……他伤势如何?他知晓不少孙党隐秘,或能提供更多线索。”
林小满道:“苏公子伤势稳定,但还需静养。王爷是想……”
“嗯,”赵琰点头,“待他好些,本王需亲自见他一面。此外……”他沉吟片刻,“‘林记’需尽快恢复营业,而且要做得比以往更红火。你站得越稳,对手越难以下手。这也是向外界表明,你已得宫中认可,非轻易可动。”
“我明白。”林小满点头,这正是她所想。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些后续安排,夜色渐深。赵琰不便久留,起身欲走。行至窗边,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深深望了林小满一眼,夜色中,他的目光格外深邃:“小满,前路依旧艰险,但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必在你身边。”
林小满心中暖流涌动,重重点头:“我信你。”
赵琰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接下来的日子,林小满重整旗鼓,全心投入“林记”的经营中。她借着太后赏赐和宫中认可的东风,推出了几款新品点心,生意果然愈发红火,名声更胜从前。表面看来,一切似乎已风平浪静。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这天午后,一位常来光顾的工部员外郎夫人在买点心时,闲谈中无意提及:“林姑娘可知?听说宫里要办‘百花宴’了,就在下月初,为给太后娘娘冲喜祈福。届时京中好些有名号的点心铺子都要献艺呢,若是能被选上,可是天大的体面!”
百花宴?冲喜祈福?林小满心中微微一动。这或许是个机会,但也可能……是另一个漩涡的开始。
就在她思忖之际,石猛面色凝重地快步进来,凑近低语道:“姑娘,刚得到消息,有人在暗中打听苏公子的下落,看样子……来者不善。”
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沉。对方,果然没有罢手!他们寻找苏清远,是想灭口,还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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