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白摩挲着下巴,“看来,有些事情,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他喃喃自语道,随后抬头看向身旁的阿朵:“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阿朵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抽出腰间的匕首,在地上缓缓划动……
“轰隆!”
又一座静口庙,在雷霆的怒吼中轰然倒塌。
碎裂的瓦砾、崩塌的泥墙,像一张巨兽撕裂的嘴,吐出无数被掩埋的秘密。
那些被封禁的家族私语卷轴,那些用稚嫩笔迹写下的婴孩命名册,带着尘土和霉味,重见天日。
它们像一张张无声的呐喊,控诉着这片土地上,长达百年的噤声酷刑。
顾一白站在南岭的山巅,眺望着远处升腾起的滚滚烟尘,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这火,烧得比我想象的还要旺啊。”
阿朵依旧沉默,但她眼底深处,燃烧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火焰。
她抗拒被神化,但她无法对那些苦难视而不见。
她是蛊身圣童,是药仙教逃出的圣女,更是这片土地上,所有被压迫者的希望。
几天后,赵铁秤风尘仆仆地赶到南岭。
他带领着一支衣衫褴褛的难民队伍,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茫然。
但他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他走到阿朵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身后一口锈迹斑斑的铁箱,双手颤抖地捧出一个油布包裹:“阿朵姑娘,这是……这是我叔临死前藏的‘哑井底档’——三十年来,所有因为‘邪音种’,而被活埋的孩子名录。”
铁箱沉重得像是要压垮赵铁秤的脊梁,但更沉重的,是箱子里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以及他们被剥夺的未来。
阿朵示意马瘸子查验。
马瘸子,清源村的档案吏,左手残疾,一辈子都在和文字打交道。
他曾经以为,自己只是个抄谱的瘸子,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沉默和压抑之中。
但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那本泛黄的名册。
第一页,一个稚嫩的名字映入眼帘——马小四。
他的心猛地一颤,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马小四,那是他夭折的幼弟啊!
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继续往下看。
在马小四的名字旁边,用冰冷的墨笔写着一行字:“哭声不合祖调,判为蛊胎,沉井。”
“轰!”
马瘸子感觉一道雷霆劈在头顶,将他所有的理智和伪装击得粉碎。
他猛然咬破手指,鲜血瞬间染红了名册。
他用颤抖的手指,在马小四的名字旁,重重地补上两个歪斜的大字:是我弟弟!
阿朵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开设回音堂。”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凡持有被毁家书、私语残卷者,皆可前来登记复名。”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小满身上:“小满,你是南岭鼓童,精通音律。我希望你能以鼓语记录每一段失传的亲昵称呼,并将其编入新版《初语谱》。”
小满,秦九娘的弟子,聪慧敏锐,心思细腻。
她明白阿朵的用意,这是要以声音对抗沉默,用爱和希望驱散恐惧和黑暗。
“怒哥。”阿朵看向站在一旁的凤种小鸡精:“你每日巡飞各村,用凤鸣唤醒那些因为恐惧而不敢开口的家庭。”
怒哥,桀骜不驯,向来只服顾一白一人。
但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他知道,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寻声”行动,在南岭拉开了序幕。
回音堂里,挤满了前来登记复名的百姓。
他们带着残破的家书,带着被撕毁的歌谣,带着对亲人的无尽思念。
那些曾经被视为“邪音”的呢喃细语,那些被禁止的方言土语,那些被扼杀的亲昵称呼,在回音堂里,重新焕发了生机。
有户人家,祖孙三代从未互称“爸妈”。
因为在清源村,“爸妈”是禁语,是会被视为“邪音”的。
直到他们的孙儿,颤抖地看着陶片上的字,念出第一声“妈”的时候,那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突然嚎啕大哭:“我娘……我娘临死前就想听这一句啊……”
马瘸子彻夜誊抄名册,一笔一划,如同在雕刻着自己的灵魂。
他发现,这份名单背后,竟然隐藏着一套严密的编号系统——按照哭声的频率,将孩子们分成不同的等级。
低频者,被列为“惑民”,高频者,则被判为“蛊种”。
更令人发指的是,在部分名字的旁边,还标注着“采声炼器”四个字,指向一个早已消失的“音鼎坊”。
他猛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当年炼制‘焚音炉’的心核,用了九百个没喊完‘娘’就死的孩子……”
他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墨汁四溅,如同他内心喷涌而出的愤怒和悲痛。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阿朵:“我不再是抄谱的瘸子了。我要把他们的名字,一个一个念出来!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孩子,不是什么‘邪音种’,他们只是想回家,只是想回到父母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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