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缓缓地站起身来,浑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顾一白看着阿朵,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葛兰突然开口,她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我们必须想办法救出顾昭。”
柳七婆拄着盲杖,缓缓地走上前,她的脸上布满了褶皱,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孩子,记住《真名律典》里说,没有牺牲是毫无意义的......”
阿朵转过头,血红的双眼盯着柳七婆,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信!”
暴雨抽打着南岭,像是无数厉鬼在哭嚎。
赵九斤佝偻着背,沉重的锈棺压得他每一步都像是从地狱里挣扎。
他沿着废弃的产血道,一步一个血印。
这条路,曾是清源村最隐秘的伤疤,是无数难产妇人被抬往柳七婆屋子的死亡通道。
如今,它早已被废弃,铜管与竹脉扭曲交织,像一条条干涸的血管,流淌着令人作呕的黑色声渣。
赵九斤停下脚步,粗糙的手指摸索着怀里。
那里,藏着他用裹尸布精心包裹的宝贝——一本册子,一本用十九年光阴,一笔一划记录的“真孩簿”。
这哪里是什么簿子,分明是一本沉冤录!
每一页,都用蝇头小楷记录着清源村被抹去的姓名:出生的时辰、母亲的姓氏、胎记的位置,甚至连孩童的笑脸或泪滴,都用简笔画勾勒出来。
他深知,这些孩子,并非真的“死去”,而是被抽走了生音,被剥夺了存在的证明。
走到第三个岔口,阴风呼啸,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赵九斤停下脚步,从册子上撕下一页,枯黄的纸张在风中瑟瑟发抖。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页贴在锈迹斑斑的铜管上,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低声念叨:
“王家坪张氏女,乳名招娣,生于庚午年清明,右肩有朱砂痣……你还活着,有人记得你。”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呜咽。
与此同时,在清源村祠堂里,昏暗的灯光下,马瘸子正弓着腰,假意整理着堆积如山的族谱。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他真正的目的,是用他那只残疾的左手,颤抖地誊抄着《归音志》的内容。
那本承载着清源村历史的古籍,正一点点被罗淑英的残部篡改。
罗淑英,那个蛇蝎心肠的地师长老,正在重建所谓的“正统名录”。
凡是未得到地师认证的姓名,统统被列为“虚籍”,抹杀得干干净净!
马瘸子心中怒火中烧他必须隐忍,必须等待。
他故意在誊抄的过程中,在几个关键的姓名之间,留下不易察觉的墨渍。
“李狗蛋”,被他故意涂抹成了“李望归”。
“陈氏婢女”,被他错写成了“陈念春”。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错误,却蕴含着他精心设计的反抗。
他要用这种方式,保留那些被遗忘的名字,保留那些被抹杀的记忆。
深夜,马瘸子将誊抄好的副本塞进一个送饭孩童的篮底,让他秘密送往南岭。
孩子刚刚走出村口,便被吴龙的手下拦住。
“哟,马瘸子的孝敬?”一个面目狰狞的妖兵冷笑着,一把夺过篮子。
他轻蔑地瞥了孩子一眼,又看向隐藏在黑暗中的马瘸子,语气森然:“你这种废人,连名字都不配有!”
马瘸子站在阴影里,一言不发。
他缓缓地举起那只残疾的左手,那只曾经被视为废物的左手。
在他的指缝间,赫然夹着一枚纤细的胎引针!
这枚针,是当年柳七婆赠与他的,说是能引动血脉中的生音。
他用残缺的手指,颤抖地将针尖对准妖兵的耳后。
针尖轻轻一挑,妖兵耳后一个隐晦的纹身,顿时溃烂流脓——那是“销籍烙印”,只有被声核波动认可的人,才能激活的印记。
妖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耳朵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另一边,葛兰按照柳七婆传授的“脐引术”,割破指尖,以鲜血混合夜哭草的汁液,涂抹在自己的脸上。
她又披上白婆婆留下的灰色长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
她小心翼翼地走入梦井侧殿,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数十名守灯人,如同僵硬的傀儡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们的脖颈上,缠绕着细细的铜丝,连接着头顶的青铜面具。
葛兰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恐惧。
她知道,这些守灯人,都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控制着。
她悄悄地靠近主油槽,将一滴珍贵的蛊血,滴入其中。
刹那间,所有灯焰齐齐闪烁,映照出无数母亲抱着婴儿哭泣的画面。
那些画面扭曲而痛苦,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一个年轻的守灯人,突然浑身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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