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如同悬顶利剑,蓬莱城中的气氛一日紧过一日。林辞、凌霄子、南怀仁三人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对“海眼煞窟”的研究中,形成了奇特的组合:道法玄学与西洋科学的生硬碰撞与艰难磨合。
凌霄子搬出了他珍藏的、几乎被翻烂的几卷《周天星衍宗残典》和更古老的、以秘法书写的兽皮札记。他与林辞在临时清理出的静室中,以微弱的星耀之力共同感应、解读那些晦涩的古文和星图。残典中关于“玄冥恶星”、“九幽地窍”、“星煞汇聚”的记载与凌霄子多年的观测相互印证,逐渐勾勒出煞窟更清晰的轮廓——它并非一个简单的“坑洞”,而是深植于地脉与海底岩层之下的、一个扭曲的、不断缓慢“呼吸”和“生长”的阴性能量聚合体,其核心深处,确实存在着某种高度凝聚的、类似“星核”但已被污染的本质。
“送还”之法,记载语焉不详,只反复强调需要“玄冥玺完全激发”、“河洛星图定位”、“地脉天时契合”以及“持玺者以身为桥,魂魄为引,凶险莫甚”。看到“以身为桥,魂魄为引”八字,林辞与凌霄子皆是心头沉重,这几乎等同于自杀式施法。
“或许……不必完全‘送还’。”林辞沉吟道,手指划过一幅描绘星力流转与地脉节点对应的古图,“若能借玄冥玺之力,在煞气周期性喷发的‘虚弱间隙’(南怀仁的观测或许能确定),强行打开一个临时的、可控的‘宣泄口’,将部分核心煞气引导至……比如深海沟壑或地下岩浆带等天然能消磨阴气之处,或许能大幅削弱其本源,为后续更温和的封印创造条件。”
这是个折中且相对“安全”的思路,但依然需要玄冥玺深度参与,且对时机、地点、引导路径的要求极高。
与此同时,南怀仁在曹寅派兵严密防护的坑洞外围,搭建起临时的观测站。他用改良的六分仪、象限仪、气压计、温度计甚至自制的简陋“验电器”(试图检测煞气的“电”属性)进行全天候记录。他摒弃了道法的解释,将煞气视为一种“特殊的、具有精神影响和物质腐蚀性的阴性能量辐射”,专心记录其强度随时间、天气、潮汐甚至星位的波动数据。
几天后,南怀仁兴奋地拿着厚厚一叠图表找到林辞和凌霄子:“有规律!能量辐射强度存在以十二个时辰为周期的波动,子时前后最弱,午时前后最强!但更重要的,是这里——”他指向一张记录着连续数日数据的图纸,“每隔大约七天,会有一个更大幅度的‘衰减低谷’,持续时间约一个时辰。结合潮汐表和我的粗略星图比对,这个低谷似乎与‘月晦’(新月)时刻及特定退潮期有相关性!这或许就是你们说的‘虚弱间隙’!”
科学观测与道法经验竟隐隐吻合!这给了林辞的方案一丝现实的曙光。若能精确预测并抓住那“衰减低谷”,行动的胜算和安全性将大增。
曹寅则忙于应付内外压力。他一方面调集更多石灰、硫磺等物,在凌霄子指导下于坑洞外围布置简单的“阻煞散秽”的物料防线,并组织人手继续向更远处疏散老弱。另一方面,地方官府的抱怨、驻军的不安、以及京城通过其他渠道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质疑声,让他疲于应对。更让他警惕的是,巡防的侍卫陆续报告,在蓬莱城外围的废墟和山林中,发现了一些不属于灾民的可疑踪迹——熄灭的篝火余烬、被刻意掩埋的排泄物、甚至偶尔瞥见的、迅捷消失的黑影。
“有人一直在暗中窥视我们,很可能就是林先生所说的‘白砚’的人。”曹寅在夜间密议时,面色凝重地对林辞和凌霄子说道,“他们很谨慎,不留活口痕迹,难以追踪。但意图不明,我们必须加强戒备,尤其是你们二位和南监正的安全。”
林辞心头一凛。白砚果然如影随形。是觊觎玄冥玺?还是想破坏他们解决煞窟的行动,以便他日后渔利?
就在这紧张有序又暗藏危机的筹备中,十天时间匆匆而过。
这天傍晚,林辞正与凌霄子推演引导煞气的可能路径,一名侍卫匆匆来报:“曹大人,林先生,凌道长!东城外十里处的‘望海崖’下,发现异常!值守弟兄看到有数道黑影潜入崖下废弃的‘镇海祠’,里面隐约有光华闪烁,还有……类似诵咒的声音!”
望海崖?镇海祠?林辞与凌霄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那里地势险要,靠近海岸,但并非煞气泄露的主要路径,平时人迹罕至。
“走,去看看!”曹寅立刻起身,点了二十名精锐侍卫,带着林辞、凌霄子(南怀仁留守观测站)迅速赶往望海崖。
夜幕初降,残月无光。众人悄无声息地接近那片黑黢黢的崖壁。果然,崖下那座半塌的古老祠庙废墟中,隐隐透出几点幽绿色的、极不稳定的光芒,如同鬼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与坑洞煞气相似却更加精纯阴冷的味道,还有断续的、音调古怪的吟诵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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