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哥,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娄晓月摇着头,眼圈微微泛红,“从我披麻戴孝给二老送行的那天起,我就是方家的人了。灵泉乃是日后方家传承的根本,我怎会觉得它轻贱呢。”
她仰起头,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方源,柔声却坚定地说道:“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跟着你。”
看着她这副模样,方源心中一暖,反手将她柔软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
“月月,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
娄晓月见他神色郑重,也收起了女儿家的娇态,认真地看着他。
“我……打算过几年,等风头过去,就去南方,投奔我爷爷和叔叔他们。”方源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清晰。
“去南方?”娄晓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那不是简单的出差或者探亲。那是……去对岸。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复杂,有惊讶,有不舍,却没有半分犹豫和反对。
方源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一阵愧疚:“对不起,我应该提前跟你商量的。”
他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将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
“月月,你看我爸妈的下场就该明白。这几年的风向越来越不对劲,运动一个接着一个。
咱们这种成分的人,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今天拆你家门,明天就能抄你的家。
我怕……我怕再待下去,连活路都没有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闪过前世看过的那些资料。
沪上荣家,那是什么体量?
顶尖的红色资本家了吧?
可他家的儿子,65年的电子工程大学生,金贵得不得了的身份,硬生生被下放到农村,蹉跎了整整八年青春。
人家还只是单纯的资本家,自己呢?
资本家、地主、海外关系……这一身debuff都快叠满了。
他真怕自己活不到下乡改造,就先在哪个批斗会上被人用石头砸死了。
听着方源的话,娄晓月想到了方伯伯方礼的惨状,那张平日里温和儒雅的脸,最后变得血肉模糊。
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抓住了方源的胳膊。
“源哥,你别说了,我都懂。”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辈子,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日后要与父母兄妹远隔千里,甚至可能永不相见,她的眼圈还是忍不住又红了。
方源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却没有大包大揽地许诺什么一定能把娄家一起带走的话。
国人故土难离的情结太重了。
更何况,娄振华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想重振家业,也早就在两头下注。
不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刻,他未必肯走。
自己能做的,就是在风暴来临前,为他们备好一条后路,然后及时发出警告。
至于路怎么选,还得他们自己拿主意。他一个女婿,总不能替老丈人当家做主。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享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片刻的温存。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把屋里旖旎的气氛敲得粉碎。
“开门!快开门!你们俩在里头干嘛呢?再不开门我踹门了啊!”
是娄晓娥!
娄晓月闹了个大红脸,赶紧从方源怀里挣脱出来,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裙摆和头发,这才过去开门。
门一开,娄晓娥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叉着腰,鼓着腮帮子,像只气鼓鼓的河豚。
先是狠狠瞪了方源一眼,然后一把抱住自家二姐的胳膊,硬是挤到了两人中间坐下,虎视眈眈地盯着方源,那眼神仿佛在说:
“休想抢走我姐姐!”
娄晓月无奈地给了方源一个抱歉的眼神。
方源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们仨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这种场面又不是头一回。
习惯了。
他想了想,开口道:
“下午我可能要跟着舅舅他们回趟乡下,看望外公外婆。
晓月,你怎么说?
要不要跟我一起?”
娄晓月闻言,眼睛一亮,脸颊微红,虽然害羞,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嗯,我……我下楼跟爸妈说一声。”
这是之前答应的,她自然不会反悔。
“我也去!我也要去!”
一旁的娄晓娥立刻举手,生怕被撇下。
方源斜了她一眼,故意逗她:
“你去干嘛?追电背上最多坐两个人,可没你的位置。
总不能让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自己骑五十多公里的自行车跟在后头吧?”
“你别小瞧人!”娄晓娥脖子一梗,气呼呼地反驳,“我们学校组织劳动的时候,我可从来没偷过懒!”
只不过,当她听到“五十多公里”这个数字时,那股子气焰顿时就蔫了下去。五十公里……屁股不得磨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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