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祠堂里的宁静被院外一声急促的吆喝打破。
“他六大爷!七大爷!快点吧,队里人手实在不够了!
双抢收麦子,再不抓紧,这天说变就变,到时候一场雨下来,一年的收成就全完了!”
隔壁房头的小队长,在门口扯着嗓子在喊。
李长武和李长文对视一眼,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村里大部分的壮劳力,都被大队长亲自带着,前往公社支援大炼钢的伐木和烧炭任务去了,地里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人手严重不足。
“走吧,好歹搭把手。”
李长武叹了口气,拿起挂在墙上的草帽。
正百无聊赖的娄晓娥一听要下地,眼睛瞬间亮了,兴冲冲地跑到李凤仪身边,一把挽住她的胳膊:
“凤仪姐,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也要见识见识怎么收麦子!”
说着,她又回头,朝着屋檐下乘凉的方源和娄晓月使劲招手:
“姐!方源哥!我们一起去吧!
跟贫下中农在一起劳动的机会啊!”
方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用一种混合着嫌弃和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我是什么没苦硬吃的二杆子吗?”
“你……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娄晓娥被他噎得够呛,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跺了跺脚。
在她看来,这可是融入集体、表现积极的绝佳机会,自己这个未来姐夫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
李凤仪则连个正眼都没给方源,她戴上草帽,从方源身边走过时,目不斜视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便拉着新认的小姐妹娄晓娥,手拉手地出门了。
她打小便看不上自己这个城里来的表弟,除了“小哭包”的旧怨,更是看不惯他那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懒散性子。
一个大男人,皮肤养得比许多小姑娘还要白净,像什么话。
娄晓月倒是无所谓,方源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见方源不想出门,她自然也巧笑嫣然地留了下来,给方源递上一杯晾好的凉白开。
村里像李光虎和赵亚楠老两口将近六十的年纪,也得下地挣工分的。
不过一来他们家不差这点嚼谷。
二来整个上李村大队都是一个祖宗。
考虑到这偌大的祠堂总得有人看管,便以一人一天五个公分的代价,“聘请”二老留守。
平日里的活计,就是打扫卫生,给那一排排的祖宗牌位除尘,逢年过节再准备些香火祭奠,倒也不算清闲。
家里长辈们一走,后院便彻底安静下来。
方源怕娄晓月无聊,便拉着她走到后院的屋檐下,兴致勃勃地提议:
“闲着也是闲着,我瞧这后院空地挺大,不如咱们自己动手,垒个灶台吧?”
“垒灶?”
娄晓月有些新奇,但也有些迟疑:
“我没弄过……源哥你会吗?”
“不会可以学嘛!”
方源显得信心十足,从墙角捡了根树枝,蹲在地上,开始有模有样地写写画画:
“你看,这里是灶膛,得留个口子烧柴。
这边是烟囱,得砌高一点,不然烟都倒灌进屋里……”
然而,两人对此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在地上画了半天,图纸改了七八稿,真要动手,却又面面相觑,不知该从何下手。
“咳咳。”
一声轻咳从旁边传来。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姥爷李光虎不知何时已经搬了把摇椅,坐在一旁,手里托着一杆半旧的旱烟,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眼神里全是看热闹的笑意。
“不就是垒个土灶嘛,瞧把你俩给难的。”
老爷子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开了口。
他将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来了兴致,竟是当起了“老师傅”。
“听好了,这垒灶啊,有讲究。
得先打基、再垒灶身和灶膛,然后才是安锅和抹面。
首先,这垒灶的土,它不能用干土,得用湿黏土,还得混上碎麦秸,用脚反复踩,踩到那泥巴黏而不沾,那才叫好料。
这样做出来的灶身才结实,经得起烧……”
李光虎说得头头是道,一板一眼地讲述着垒灶过程中的各种注意事项,从灶门该留多大,到烟道该怎么走,说得细致入微。
方源和娄晓月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齐刷刷地蹲在老爷子跟前,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地听着,生怕错过了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
那认真的模样,活像两个正在听师傅传授独家秘诀的小徒弟。
“……最后这抹面,得用细泥浆,兑上点石灰,抹出来的灶面才光滑,不容易开裂……”
就在李光虎讲得唾沫横飞,方源二人听得如痴如醉之际,一个无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打断了这场“课堂教学”。
“我说你们爷孙仨,这是要干啥?”
是喂完鸡、端着簸箕路过的姥姥赵亚楠。她看着地上那堆写写画画的“图纸”,又看看蹲着的三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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