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解围、百废俱兴的消息,顺着官道传到百里之外的林家村时,林婉清正坐在窗前绣着一方锦帕。锦帕上绣着两只依偎的鸳鸯,针脚细密,色彩柔和,是她耗时一个月才绣成的。听到村口的货郎高声吆喝“马长官大败孙军,临城百姓安居乐业”时,她手中的绣花针猛地一顿,针尖刺破了指尖,殷红的血珠渗出来,滴在洁白的锦帕上,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
“婉清,你怎么了?”母亲林大娘端着一碗红枣粥走进来,看到女儿指尖的血迹和脸上的怔忡,连忙放下碗,拿出帕子帮她擦拭,“是不是针扎到手了?跟你说了多少遍,绣花时别分心,你就是不听。”
林婉清回过神,摇了摇头,眼底的担忧被难以掩饰的喜悦取代:“娘,货郎说,马大哥打赢了!他守住临城了!”
林大娘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早就知道马队长是个有本事的,果然没让人失望。你这孩子,天天惦记着人家,现在好了,他安全了,你也能放心了。”
林婉清的脸颊微微泛红,嗔道:“娘,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危,毕竟他之前帮过咱们家。”
话虽如此,心中的牵挂却再也按捺不住。自从马小丑离开林家村,投身临城守军后,她就日夜悬心,生怕他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如今得知他不仅平安无事,还击退了孙军,成为了临城的英雄,她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决定:“娘,我想去临城看看马大哥,给他送点东西,也亲眼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林大娘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给你准备点咱们家晒的腊肉、腌的咸菜,再带上你绣好的锦帕,给马队长送去,也算咱们的一点心意。”
第二天一早,林婉清换上一身淡粉色的粗布衣裙,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背着装满腊肉、咸菜和锦帕的包袱,在父亲的护送下,坐上了前往临城的骡车。骡车颠簸前行,沿途的田野里长满了绿油油的庄稼,村庄里炊烟袅袅,一派安宁祥和的景象——这都是马小丑和他的部队守护下来的成果,林婉清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对马小丑的敬佩又深了几分。
傍晚时分,骡车终于抵达临城东门。城门处守卫森严,士兵们身着整齐的军装,眼神坚定,看到林婉清父女,并没有随意阻拦,而是礼貌地询问来意。
“几位小哥,我是林家村的林婉清,特意来探望马小丑马长官,麻烦你们通报一声。”林婉清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士兵们一听是来探望马长官的,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其中一个士兵认出了林婉清,之前马小丑在林家村养伤时,他曾跟着去过一次,知道她是马长官的故人。“原来是林姑娘,马长官现在正在指挥部处理事务,我这就去通报。”
没过多久,马小丑就快步从城内赶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惊喜:“婉清,你怎么来了?”
看到马小丑平安无恙,身形虽然依旧挺拔,却比之前清瘦了些,眼神也多了几分沉稳和锐利,林婉清的眼眶微微泛红,连忙说道:“马大哥,我听说你打赢了孙军,特意来看看你,给你带了点家里的东西。”
马小丑接过她手中的包袱,感受到里面的重量,心中一暖:“辛苦你了,这么远的路,还特意跑一趟。快,跟我进城。”
他转头对林父拱了拱手:“林大叔,一路辛苦了,快进城歇息。”
林父连忙回礼:“马长官客气了,不辛苦。婉清这孩子惦记你,非要来看看,我就送她过来,不打扰你处理公务,我在城外的客栈住下就行。”
“林大叔说的哪里话,”马小丑说道,“城里有地方住,您跟我们一起进城,好好歇歇。”
在马小丑的坚持下,林父跟着一起进了城。城内的景象让父女俩惊叹不已:街道干净整洁,商铺林立,百姓们脸上洋溢着安稳的笑容,士兵们在街头巡逻,却丝毫没有扰民,反而时不时帮百姓们搬东西、修房屋,军民关系格外融洽。
“马大哥,临城现在真好。”林婉清由衷地赞叹道,“这都是你的功劳。”
马小丑笑了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士兵和百姓共同努力的结果。对了,有个人你应该见见,她帮了我很大的忙。”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临时指挥部。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身着淡青色布裙的女子,正站在廊下与几名乡绅商议着什么。女子身形高挑,眉眼清秀,眼神明亮而坚定,说话时条理清晰,语气沉稳,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干练利落的气质。
“玉婷,你过来一下。”马小丑高声喊道。
女子转过身,看到马小丑和林婉清,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马队长,你回来了。这位是?”
“这位是林婉清姑娘,我的故人,从林家村来看我。”马小丑介绍道,又转头对林婉清说,“婉清,这位是苏玉婷小姐,苏老爷的女儿。临城解围后,民政事务、安抚民心、恢复生产,都是她在打理,是个非常能干、善良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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