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透,临城的夜空还残留着几颗疏星,整座县城便已从沉睡中苏醒。秋高气爽的清晨,带着一丝微凉的风穿过街巷,却吹不散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的喜庆气息——今天,是临城保安司令马小丑迎娶林婉清的大喜日子。
自昨夜起,临城的百姓们就自发地忙活起来。街道两旁的商铺门前,早早挂上了红灯笼,一盏挨着一盏,从东城门一直延伸到保安司令部,如同一条红色的长龙,将县城装点得暖意融融。家家户户的门前都贴上了大红的“喜”字,有的是剪得精致的双喜,有的是孩童们歪歪扭扭写的单喜,虽形态各异,却都透着满满的诚意。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正踩着梯子,将最后几盏灯笼挂在十字路口的牌坊上,灯笼随风轻轻晃动,光影在青石板路上跳跃,仿佛在提前庆祝这乱世中的盛事。
保安司令部更是被装点得焕然一新。原赵老歪留下的那扇朱漆大门,此刻被贴上了两张巨大的红喜字,门楣上挂着五彩的绸带,两侧站着四名身着崭新军装、腰佩步枪的士兵,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庭院里,原本种着的兰花和菊花被精心打理过,周围点缀着一圈红色的绢花,与枝头的黄叶相映成趣。操场中央,早已搭起了十几座红色的彩棚,棚顶铺着大红的绸缎,四周挂着流苏和绣球,棚内摆着一张张八仙桌,桌上已经摆好了干净的碗筷和酒壶,就等着宾客们前来入席。
军营里的士兵们更是忙得热火朝天。天刚蒙蒙亮,炊事班的士兵们就杀了十几头猪、二十几只羊,院子里架起了十几口大铁锅,熊熊的火焰舔舐着锅底,锅里的猪肉、羊肉咕嘟咕嘟地煮着,浓郁的肉香混合着八角、桂皮的香气,飘出军营,弥漫在整个临城的上空。几名擅长厨艺的士兵正在切菜,案板上堆满了青菜、萝卜、土豆,还有从河里打捞上来的鲜鱼,刀光剑影间,一道道食材被切成均匀的块状,整齐地码放在盆里。另一边,士兵们正忙着搭戏台,锣鼓班子已经到位,鼓手们正在调试乐器,“咚咚锵、咚咚锵”的试鼓声,让整个军营都充满了热闹的氛围。
“李四狗副司令,你看这灯笼挂得怎么样?是不是还得再添几盏?”张大壮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指着操场边缘说道。他今天穿着一身新军装,胸前还别着一朵大红花,显得格外精神。
李四狗叼着一根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够了够了,再挂就密得挡着路了。我说大壮,你今天可别光顾着看热闹,等会儿迎亲的时候,你得带着兄弟们把路护好,可不能出半点岔子。”
“放心吧!”张大壮拍着胸脯保证,“我已经让人在沿途都布好了岗,保证让司令和夫人顺顺利利的。对了,司令呢?怎么没见着人?”
两人正说着,马小丑从内院走了出来。他今天穿了一身量身定做的深灰色军装,肩章上的星徽在晨光中熠熠生辉,腰间系着黑色的皮带,别着一把精致的手枪,原本略带青涩的脸庞,此刻因着即将成婚的喜悦和身为司令的责任,显得英气勃发,沉稳了许多。他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却难掩一丝激动和期待。
“司令!”李四狗和张大壮连忙上前敬礼。
马小丑笑着摆摆手:“都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妥当了!”李四狗说道,“饭菜都在锅里炖着,戏台也搭好了,宾客们也陆续开始来了。迎亲的队伍也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去接夫人了。”
马小丑点点头,目光望向林婉清住处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昨晚和林婉清分别时,她眼中的羞涩与期盼,想起这一年多来两人相互扶持的点点滴滴,嘴角的笑容愈发温柔。“再检查一遍,别出什么纰漏。”他叮嘱道,“百姓们都等着看热闹,咱们得把这场婚礼办得热热闹闹、圆圆满满的。”
“放心吧司令,保证万无一失!”张大壮大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信心。
与此同时,林婉清的住处也已是一片忙碌。她的闺房里,烛火通明,几名丫鬟正围着她,帮她梳妆打扮。苏玉婷穿着一身淡粉色的旗袍,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那支马小丑送的羊脂玉簪,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林婉清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她娇羞的脸庞。丫鬟们正在给她上妆,先是用细腻的米粉敷在脸上,遮住淡淡的瑕疵,再涂上一层薄薄的胭脂,让脸颊泛起自然的红晕。眉毛被细细地描过,眼睛上轻轻点了一点黛色,让原本就清澈的眼眸显得愈发灵动。
“姐姐,你看你今天真美。”一个小丫鬟忍不住赞叹道,“等穿上那件云锦嫁衣,肯定比仙女还好看。”
林婉清脸颊微红,轻轻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苏玉婷笑着走过来,拿起那匹大红的云锦嫁衣,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婉清姐,该穿嫁衣了。这可是咱们千挑万选的,你看这龙凤呈祥的图案,多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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