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江面上传来战船的号角声。元璟站在最前面的大船上,穿着绣着龙纹的黄袍,手里举着一面褪色的“宋”字旗,对着岸边喊话:“城内的人听着!我乃宋室宗亲元璟,特来收复虔州!若开门投降,既往不咎;若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刘铁趴在山坡上,冷笑一声:“还宗亲?穿的都是元军的锁子甲,装什么假仁假义!”他给队员们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刻握紧突火枪,枪口对准大船上的元军——那些元军正扶着船舷张望,没料到岸边有埋伏。
元璟见岸边没动静,挥手让战船往前冲。最前面的大船“嘭”地撞在破船障碍上,船底被死死卡住,任凭水手怎么划桨都纹丝不动。船上的元军慌了,纷纷举着刀枪想跳上岸,刘铁突然喊了声“打!”——十几支突火枪同时开火,“嘭嘭”的声响震得江面泛涟漪,元军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往下掉,鲜血顺着船舷流进赣江,把水面染成淡红色。
“骑兵上!”元璟在大船上怒吼,岸边的元军骑兵催马冲过来,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可刚跑到路障前,几匹马就踩进了陷马坑,“嘶鸣”着直立起来,骑兵被甩出去老远,要么被竹刺扎中,要么摔断了腿。后面的骑兵想退,却被后面的元军推着往前,顿时乱作一团。
“滚石擂木!”刘铁又喊了一声,坡上的队员们推下早已准备好的滚石和擂木。巨大的石头顺着坡度滚下去,砸在元军骑兵中间,瞬间又倒下一片。刘铁提着长槊冲下去,阿虎赶紧跟上——刘铁看准一个骑兵,槊尖直刺马腹,那马疼得蹦起来,骑兵摔下来时,刘铁用槊后镰刀勾住他的脚踝往旁拉,刚好让阿虎的突火枪对准他胸口。“嘭”的一声,元军应声倒地。
“记住这感觉,”刘铁对阿虎说,“先伤马,再打人,别跟他们硬碰。”阿虎点头,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慌乱,多了几分坚定。
这时候,元璟的大船还在徒劳挣扎——船底卡得太紧,江水顺着船板缝隙往里渗,元军忙着舀水,根本没心思进攻。刘铁让人往船上扔土炮,白砚父亲新铸的铁壳土炮一炸,船板就被炸出个大洞,江水灌得更快,元军们手忙脚乱,连弓箭都忘了射。
待到夕阳西斜时,江面上的光线渐渐暗下来。元璟站在摇晃的大船上,看着岸边的尸体和卡得死死的战船,脸色铁青。他身边的元军将领低声劝:“将军,天快黑了,咱们粮草不够,又没地方停靠,再打下去要被困死在这。不如先撤到下游浅滩,等明日天亮再想办法。”
元璟咬着牙踹了一脚船板,最终还是挥了挥手:“撤!明日一早,必破这窄口!”可战船被堵在中间,只能一点点往后挪,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勉强退到离障碍百米远的地方抛锚。
刘铁趴在山坡上看着,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回头清点队员,63人无一伤亡,还缴获了十几匹战马、二十多柄弯刀,甚至捡了几袋元军掉落的火药。“都过来!”刘铁拍了拍手,让队员们围过来,“今天表现都不错,尤其是阿虎、陈三他们五个,敢打敢冲。从现在起,你们各带一个新队员,晚上就教他们装火药、用长槊,明天接着耗——耗到元璟撑不住为止!”
被点到名的队员们挺直腰杆,阿虎红着脸攥紧突火枪,枪托上的血渍还没干,却成了他最骄傲的勋章。队员们开始收拾战场,把缴获的物资归拢到一起,受伤的元军俘虏被捆起来,等着押回虔州审问。
我在西北城头接到刘铁派人送来的战报时,白砚刚好抱着一堆工具过来——是她父亲刚修好的长枪和突火枪零件,还带着铁匠铺的余温。“刘铁那边怎么样?”她放下工具,目光落在战报上,语气里带着关切。
“打得不错,”我把战报递给她,“元璟被堵在窄口退不走,折了至少一百精兵,晚上只能在下游浅滩休整。刘铁已经开始带新队员,明天继续用消耗战磨他们。上游的船也没被发现,藏得严实。”
白砚看完战报,轻轻舒了口气,指尖在“元璟”二字上顿了顿:“这个伪宗室倒顽固,不过只要窄口守得住,他就攻不进虔州。”
我点点头,转头看向赣江下游——暮色中,元军战船的影子隐约可见,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随时可能反扑。我摸了摸眉心的碎片,它又开始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我:元璟的阴谋、吴凌波的伏笔,都只是开始。夜色渐浓,城楼上的火把被点亮,映着土炮冰冷的炮身,也映着我们每个人眼底的坚定。明天又是一场硬仗,但只要能守住这方土地,多耗掉一个元军精兵,就离胜利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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